我们在大楼门厅和余蕙家门口撒满红色玫瑰花瓣,并且在楼梯上铺上白色玫瑰,每一层放一枝,一直铺到余蕙家的5楼。
然后,我们等着余蕙的归来。
许皓好奇地问我:“苏娅的二十岁生日也快到了,你又准备了什么大招?”
我没好气地说:“需要你操心吗?”
许皓赞叹道:“也是,阿光你真是太牛逼了。今天这招绝对超必杀啊。情圣!兄弟拜服!”
收到余蕙快要到家的短信后,我们在电梯口放了块等待维修的牌子,然后,躲进5楼的楼道内。
一刻钟后,我听见余蕙开门后的惊呼声。当她带着喘气声来到家门口,许皓从楼道里闪身而出,用余蕙最爱的电影《真爱至上》里的桥段,将预先准备好的卡片拿出来,一张张地抽给她看,上面写的都是肉麻情话。
生日礼物是一瓶dior香水,余蕙一直想要的,藏在明治巧克力盒子里。用小刀轻轻刮开包装盒侧面的胶水,将香水放进去,再用胶水粘牢,一点都看不出痕迹。
我躲在楼道里,第一次看到余蕙哭,她徜徉在许皓的拥抱里。
我心里默念,二十岁生日快乐,余蕙。
忽然之间,她好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抬起头朝着我的方向微微一笑。
当时,觉得那个微笑真是好看,不枉我费了这一番工夫。那是我大学里最美好的画面之一。
我祝福他们。
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我们临近毕业,苏娅决定去新加坡工作,我们心平气和地吃了最后一顿饭,那也是我们俩第一次吃西餐。
没有挽留,也没有约定,彼此都很淡然。
四年来,我们一直被认定是一对情侣,也都默契地不否认。但其实,彼此心里都清楚,对方并不是自己要的那个人,在一起,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孤单和失落。
临别前,苏娅对我说:“谢谢你陪伴了我四年,阿光。”
我们拥抱,也终于亲吻。
可是我却不知道,明明并不相爱,为什么心里还是有很强烈的失落感。
许皓赞叹我处理感情问题时的理智和成熟,分手都能分得这么漂亮,“阿光,你绝对是个高手,我真他妈的得向你取经。”
我不置可否,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小子还想和余蕙分手啊?要是你胆敢辜负了她,我他妈的可绝对饶不了你,分分钟决斗哦!”
一年后,余蕙考上了公务员,开始朝九晚五。许皓开了自己的婚庆公司,整天忙忙碌碌的。而只有我,依旧做着和专业相关的工作。
小麦告诉我说她不回来了,打算留在澳洲。我说也好,那里清静,不闹心。
3
又过了几年,许皓和余蕙领了证,一起买了房子,准备结婚。
作为第一个知道的人,我觉得释然。
在订婚仪式上,我举起酒杯说:“我真心祝福你们。”
许皓说:“你有毛病,你不是一路看着我们俩过来的吗?作为我最好的兄弟,还玩这套虚的,假不假?不过,还是谢谢你帮我搞了这个y,真他妈的太有范儿了,比我这专业的还牛逼。”
那天很开心,我喝得有点多,回到家头疼睡不着觉。深夜里,接到来自澳洲的越洋电话,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声音,来自小麦。
“他们俩要结婚了是吧?”
“嗯。”
“你难过吗?”
“嗯?为什么要难过?”
“阿光你他妈的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余蕙。”小麦的嗓音依旧很大,震得我耳膜发涨。
“你提这干吗?”
“阿光你真不是男人,藏着掖着都多少年了?”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你不也是一直喜欢着许皓,所以不愿意回来。你走的时候抱着我,还不是因为你只会逃。”
电话那头,小麦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小麦,你高考真的考得不好吗?”我问。
我听到小麦急促的喘息声,过了半晌,电话里只剩下悠长的嘟嘟声。
我起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餐桌上,放着当年高三结束时,我们四个人的合照。
小麦的笑容,最是灿烂。
至今,我都不知道她的离开究竟是出于自私还是怯弱,我只知道,原本我们四人的感情是完整的正方形,可是后来拆走了一条边,有了缺口,于是,就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平衡了。
而且,我们离原本该有的轨迹,正越偏越远。
4
有一晚,半夜里有人重重地敲我家的门。
我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发现余蕙颓丧地瘫坐在门廊前,头发杂乱,神情憔悴,双眼里布满了血丝,活像个疯婆子。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副模样。她一向精致、淑雅、恬静、自律。
看到我开门,余蕙抬起头来,双手牢牢抓住我的手臂,冲着我嘿嘿傻笑,“阿光,你家有酒么?”
她嘴里有一股熏人的酒气。我皱了皱眉,搀扶着她进来。
我去给她弄蜂蜜柠檬水解酒,她却踉跄地跑到我的酒柜旁,口中轻念着,“伏特加,芝华士,黑方,茅台,哈哈,没有八二年的拉菲吗?”
我苦笑,“我的姑奶奶,你还要喝吗?站都站不稳了。”
只是,我从来都不知道怎么拒绝余蕙,所以,我陪着她一起把剩下的半瓶茅台给喝了。
我们喝得很快。喝完之后她就开始哭,是真正的号啕大哭,好像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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