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有士子在茶楼闹事,失口说出云、惠这两州当年损伤根本不严重,前几日是有人花钱雇他做戏闹事,为的是扳倒舒家。此话一出,楚都城中议论纷纷,人们总是愿意相信更龌龊的事,于是陛下名声一落千丈。
“隔日,刘丞便站出来参了上官云囚禁上官婉清。她来告诉我,这是你母亲让她按兵不动的。紧接着我收到了上官流清的信,说她十八日清晨会回到楚都,而后我又探到你母亲调动了五千骑兵,最后加上你出逃的举动……
“我想,你母亲是打算先制造民意,而后让你出逃。十八日上官流清入城后,先洗刷你杀上官流岚的冤屈,接着让舒煌出来承担罪责,最后以五千轻骑和民意要挟陛下释放舒煌。若陛下不肯,你母亲便直接逼宫,从此挟天子以令诸侯。”
说着,他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并无喜怒,“对吗?”
“你都知道了……”我苦笑起来,“那陛下也都知道了吧?”
他没说话,低下头去,我心里一片死寂。陛下既然已经知道我母亲调动兵马,必然已经做了准备,那母亲此行怕是不成了……
可陛下不会杀母亲,毕竟血契在那里,只是怕陛下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母亲。
斩四肢……我心中一抖,想象着母亲被斩去四肢的样子,想象着白少棠死的样子,脑海中一片血色。
“我原以为陛下不知道。”沈夜突然开口。
我霍然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陛下的情报,都是我给的,你母亲调兵一事,我并未告诉陛下。”
“为什么……”我讷讷。他苦涩地笑开,却没有回答,而是转过头说道:“但是后来我不确定陛下知不知道,因为那日给你传信的,是陛下的人。”
“你说什么?”我惊诧出声。沈夜垂着眼帘说:“养心殿的人都是我精挑细选过的,除了陛下,不可能有人能往里面传信。我抓她过刑后查出来,她果然是陛下的人。如果说陛下已经能冒充白少棠,那她必然知道我没告诉过她的消息。所以陛下到底知不知道你母亲的动向,我不确定,可你别担心,我昨天已经向上官流清递了消息,她不会一个人来。”
“上官流清……”我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有些不安道,“那她……她会帮我们吗?”
上官家在离楚都一天路程的地方有一个军营,屯兵两万。可没有命令带兵入城,这可是谋逆之罪,上官流清与舒家没有什么交情,她……
“她会。”沈夜淡然开口,“因为欢喜和郑参都在我手里。”
“欢喜是谁?”我有些茫然。沈夜笑了笑:“欢喜之于上官流清,就像你之于我。而且,上官流清自己也知道她欠了上官流岚的,她会继承上官流岚的遗志。”
“沈夜……”说到这里,我终于没忍住,“你不是……陛下的人吗?”
他没说话,垂下眉眼。片刻后,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一片冰凉,好像冰块一样,一触碰到我,他就皱起了眉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忍受剧烈的痛楚。
外面传来了犬吠之声,他猛地睁开眼睛,抽回了手,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立刻转身往山洞里走了进去。在山洞里探索了一番后,他将我抱起来走入山洞深处。深处有一个小洞,那里有一个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洞口,他抱着我进入那个小洞深处,接着用雄黄撒了我一身,随后低声说道:“等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声,不要乱动!”他似乎怕我又做什么,紧接着又说道,“我知道你不信我,可这一次你一定得信我,我不会害你!”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放进了我的手里。想了想,他低头亲吻了我一下,疾步转身走了出去,挡在了那只容一人的洞口前。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我心里越来越慌张。我躲在暗处,只看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泰山立于此处再不会移开。
犬吠之声越发急躁起来,我心跳得飞快,过了许久,我终于听到有人扒开草堆,紧接着带着猎犬冲了进来。
“沈殿下,您将舒大人带到哪里去了?!”一个阴冷笑着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玩味道,“陛下都说要提审舒大人了,您却执意不肯交人,是打算同陛下决裂吗?!”
“徐大人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了,还容沈夜多说什么吗?”沈夜轻笑起来,“今日哪怕沈夜不是要背叛陛下,徐大人也不会容得下沈夜一片忠心吧?北冥四杀,东海七剑,南环二十九子,徐大人带了这么多人来,还真是看得起沈夜。”
“那是当然,”对方冷笑出声来,“沈殿下可是十二岁就独挑君子门十煞之人,徐某从来不敢轻视殿下。若不是知道沈殿下今日身中剧毒,徐某又怎敢造次?”
山洞里一片静默,沈夜声音冷了下来:“是你让人给舒城传消息的?!”
“不敢,”对方有了几分幸灾乐祸,“在下不过借东风罢了,您那心肝宝贝舒大人给您下毒,不过是早晚的事。”
“你是怎么知道她要给我下毒的?”
“沈殿下想做个明白鬼?在下可不是傻子,多说多错,殿下还是束手就擒吧。”
“我不会让你吃亏,”沈夜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告诉我一个消息,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今日就算我要死,也未必不能给你有价值的消息。”
没有人说话,许久后,有人鼓起掌来:“沈殿下果然是人中龙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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