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静谧,“吧嗒”的一声轻响,一滴泪在地板上溅起微型的水花。
耳畔传来脚步声,钱希西捂住嘴制止,胡乱抓出一个理由说道:“我没事,只是突然想到学长……”
“嗯?他欺负你?”他的脸色一沉到底。
“没有,好着呢,就是我昨晚……”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泪水,硬着头皮道出事实,“昨晚学长可能想亲我,我居然躲开,毁得肠子都青了……”
他英眉紧蹙,从她手中稍带力度地抽走手机。
“这点儿破事儿也值得掉眼泪?赶紧出去,别影响我工作。”
钱希西成功蒙混过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仔细想来,自从与学长交往之后,她没有因为爱情掉过一滴泪,但是为了与段燃之间的矛盾,绝对是哭倒长城的节奏。
至于那个讨人厌的欧阳美瑄,自当那坏女人是雾霾好了!还想阻止自己出现在段家?哼,门都没有!
欧阳美瑄果然言出必行,隔三岔五就会带着设计稿来段家。
钱希西默默总结了一下她会出现的时段,工作日会在饭点儿前一个小时出现,周末的话,基本上午就来报到。最神奇的一点是,她从没扑过空,似乎对段燃的行程了如指掌?
一来二去,欧阳美瑄与段家二老混成熟人,尤其是段妈,完全被她摸清了脉。当然她的伎俩并没有多高超,只是抓住了女人都爱珠宝首饰的心理,所以每每登门会带来小件首饰。她家又刚巧做珠宝生意,得天独厚的优势让她很快赢得段妈的欢心。什么限量版胸针,什么定制版耳钉,价值不高,但贵在少而精。如此一来,段妈收到礼物很开心,却不会因为价格不菲而婉拒。
不过今天欧阳美瑄失算了,段燃去外地公干三天,嘿嘿。
“这款白玉兰造型的发饰真适合您,完美地烘托出您高贵典雅的气质。”欧阳美瑄殷勤地举起镜子。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确定段妈对“花”没有抵抗力,只要是美丽的花朵,段妈都中意。
“确实好看,谢谢你美瑄,你真是个有心的孩子。”段妈笑靥如花,看向钱希西,“希西,你看怎么样?”
“很美。”钱希西给予真心赞美,她站起身,“段姨你们先聊,我去浇花。”
“乖孩子,顺便看看那盆昙花,我有预感,昙花这两天就会开。”
昙花白天不开花,夏秋时间晚九点以后才会开花,绽放一两个小时便凋谢。所谓昙花一现,指的便是刹那间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钱希西笑着点头,提起水壶前往花房。
钱希西正哼着小曲浇花修枝,身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
钱希西垮下肩膀,阴魂不散的欧阳美瑄。
按照“相处”惯例,欧阳美瑄扛不到一分钟就会开启对她的羞辱模式,常用关键词概括为:屌丝、寄生虫、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绿茶婊。
然而今天过去五分钟了,欧阳美瑄还未开喷?嗓子眼儿卡鸡毛了吗?
钱希西想归想,但没有回头关注她,而是继续修剪花枝。
猝不及防,“哐当”一声碎响震耳欲聋!钱希西猛地回头,惊见即将绽放的昙花大花盆歪倒在地?!
这可是段妈这个夏天最期待盛开的一盆花啊!
钱希西见几个花苞还没有断裂,于是疾步奔过去,本想挽救昙花,不曾想,欧阳美瑄一脚踩断昙花纤细的花枝?!
“你疯了吗?!”钱希西一把推向她。
园丁闻声赶来,惊见段妈最期待的昙花毁于一旦,顿时摆出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钱小姐,这、这怎么回事?”
“先别管其他,您快看看还能救下几朵花苞?!”钱希西也怕段妈受不了这个刺激,对于养花爱好者而言,养花与养宠物的心情是一样的,何况段妈已经精心培育这盆昙花长达五年之久。看着自己呵护备至的“孩子”变成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想必会产生心如刀绞的痛楚吧。
这盆扦插培育的昙花足有一人高,如今被这么狠狠地一摔,花苞掉的掉、散的散,花枝也断的断。园丁无奈摇头,扼腕叹息。
“怎么了你们?出什么事……啊!我的昙花!”段妈惊恐地睁大双眼。
钱希西唯恐段妈血压飙高,刚欲上前搀扶,欧阳美瑄快一步挽起段妈,同时指向钱希西,愤愤不平地说:“我只是想看一眼昙花,你有必要一把推开我吗?这下你满意了吗?”说着,她扶着段妈坐下,继而蹲在一旁轻声安抚。
恶人先告状?!
“你在说什么?我是推了你,但我推你是因为……”
“钱小姐,我们虽然算不上朋友,但至少没有矛盾,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恨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你敢说句实话吗?!”钱希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估计这辈子也做不到这么理直气壮地撒谎!
“你们先别吵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妈按住吃痛的太阳穴,欧阳美瑄则差遣园丁赶紧把管家叫过来照料段妈。
“对不起aunt,其实钱希西推我的那一下并不重,也怪我不该穿着高跟鞋走进花房,突然脚底一滑,我下意识地乱抓,所以不慎翻倒了您心爱的花,对不起,您千万不要着急……”
她表现出来的贴心与委屈,反衬得钱希西简直猪狗不如。
段妈神色哀怨,沉浸在悲恸中不能自拔,她现在已经不关心孰是孰非,只知道期待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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