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魏抱着他站起来,抱了一站路,一直拿无比轻柔的声音和他交流:“叔叔一会儿要下车了,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一直在我们下车前一站,才把宝贝放到他爸爸怀里。
下了车,顾魏扶了扶额:“我汗都紧张出来了……”
顾魏:“我下礼拜出去开会。”
我:“嗯。”
顾魏:“大概四五天。”
我:“嗯。”
顾魏:“怎么了?”
我:“累不累?”
顾魏不作声。
陈聪说:“大老爷们活得跟和尚一样,不抽烟不喝酒,定点睡定点起,还经常有突发情况。不养好身体,四五十岁就扛不住,退休就离棺材不远了。你看看手术安排表!”
医生爹说:“我们都不想让孩子走这条路,因为自己一路过来自己知道一路有多苦。”
这个行业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而我只能抚着顾魏的后背对他说:“累就告诉我。”其实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一节一节抚过他的脊椎,想他每天低头站在手术台前那么长时间。
顾魏:“前两天和你爸打电话,他说退休了想搬来x市。”
我“嗯”了一声。
顾魏把我圈进怀里:“等爸妈们都退休了,再要孩子吧。”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这个事。
顾魏:“我太忙了……顾不上你。”
我:“没事。我自己ok。”
顾魏:“不行。”
我:“顾魏——”
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容商讨:“不行。”
我:“你想要四十岁才当爸爸吗?”
顾魏:“嗯。”
我:“请月嫂就行了。”
顾魏:“不行。”固执得根本没有商讨余地。
我对孩子其实并没有那么执着,以前甚至觉得,有没有也无所谓。但是有一年冬天,出门的时候,看到医生爹帮爷爷拉大衣拉链,再围围巾,牵着他的手出门。我在后面看着他们爷俩手拉手走,突然觉得,倘若没有子女,那么奶奶走后,爷爷的日子得有多难熬。子女是伴侣的延续,倘若伴侣走了,只有子女能给予精神上的支持和情感上的缓和。
然后,就有了要孩子的念头。
现在,这却成了顾魏的心事。
他们医院,a主任的太太生孩子的时候,a主任正在手术,一下手术台听说胎位不正,衣服没换就赶去了产房;b主任是老来得女;c主任读研的时候早早生子,孩子初中就送出国,现在一两年才能见一回。
b主任劝顾魏:“你接下来两年任务很重,小林还年轻。”
顾魏难过起来不声不响的,看得我心口疼。他很少对我提什么要求。
我抚抚他后背:“好。再等两年。”
顾魏轻轻叹了口气。
我:“所以你更要照顾好身体。我不在的时候,也要该吃吃,该睡睡,你的保养任务比我艰巨。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吃饼干,你就麻烦了。”
顾魏:“嗯。”
我:“外卖不好吃,好歹新鲜啊。”
顾魏笑:“嗯。”
等我迷迷糊糊开始有困意的时候,他轻声在我耳边说:“我们就生一个,一个就行。”
那种一本正经却又带着小兴奋的口气,听得我想笑。其实,他一直很喜欢孩子。
我:“那多浪费你的基因啊!”
顾魏不吭声了。
我摸摸他脸:“亲,努力奔着双胞胎去啊。”
顾魏终于被我逗笑,沉沉睡去。
印玺来x市办事,我立刻要求:“把儿子带来。”
接到了儿子,我对印玺说:“你去忙你的吧,我和南瓜二人世界了。”
我把南瓜一抱:“想不想我?”
南瓜脑袋点点。
到家玩了一会儿,南瓜:“饿。”
“想吃什么?”
“南瓜饼。”
=_=吃东西需要和名字挂钩的吗?
家里没南瓜,我问:“土豆饼行吗?”
瓜瓜摇头。
我:“红薯?”
瓜瓜抬头看着我。
我赶紧引导:“上回姨妈给你买过的,烤地瓜记不记得?地瓜也是瓜啊。”(瓜瓜对“瓜”这个字很执着。)
瓜瓜想了想,点点头。
蒸地瓜的时候,顾魏回来了。
我:“瓜瓜,叫姨父。”
瓜瓜:“i——f.”地道的英式口音。
我:“姨——父——”
瓜瓜:“i——f.”
=_=
顾魏把瓜瓜抱到怀里:“叫姨爸爸。”
瓜瓜:“姨~爸~爸~”
好吧,顾魏你赢了。我挫败地去厨房完成我的地瓜饼。
地瓜饼出锅的时候,瓜瓜萌翻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伸出一根圆乎乎的手指头指着电饼铛里一个一个的小圆饼:“滴瓜——滴瓜——”
然后扭过小屁股对着我张开小胳膊:“抱。”立刻抛弃顾魏。
午睡。
我躺床上,瓜瓜趴我身上。我心口热乎乎的,特美。
等醒来,发现,胸口一摊口水。
睡醒之后,顾魏帮瓜瓜穿衣服,穿好了,手一松,迷迷糊糊的瓜瓜直接扑通往床上一坐。
顾魏把他抱起来:“瓜瓜?”
瓜瓜闭着眼睛点头,顾魏一松手,又扑通坐到了床上。
顾魏直接笑场。
瓜瓜开始蹒跚学步,整个人呆萌呆萌的。草坪上,他两只手握着顾魏的手指,小腿一踱一踱地往前走,以很销魂的姿势踢面前的皮球,踢踢踢,自己踢得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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