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方式,去度过人生。
寄信人:萌萌,十九岁,毕业以后可能只有去搬砖
to十年后的自己:
这不是一封很重要的信,你不回信也没关系。
我写这封信,主要是想向你道歉。
去年高考,我发挥超常,考了一个蛮了不起的分数。可能是因为太了不起了,填志愿的时候,一大家子人全出动来给我出谋划策了。没有人问我意见。
在大战了三百回合之后,我爸大笔一挥,给我决定了土木工程这个专业。
我宁死不屈,一哭二闹三上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我根本不懂土木工程是什么玩意儿。我有自己的梦想,我想要学汉语言文学。
我爸面无表情地问我:“你想过没有,这个专业读出来可以干什么?”
我点头如捣蒜,说:“我知道,可以当语文老师!可以当文秘!还可以当一名作家!”
我爸没理我,说:“爱绝食绝食去,多大的人了,你要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你这个分数,当然要读最热门的专业。”
我当时觉得我爸的话有哪里不对,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辩解。然后就这样,一家人把我的沉默当默认,我来了上海学土木工程。
上了大学,我才知道我爸究竟有多疼我。
整个班,加上辅导员,一共两个女生。
相貌平平如我,竟然也成了一代班花,众星捧月。
给我们批阅作业和试卷的师兄跟我讲,他本科的班上,一共三个女生,一个和男朋友捆绑进了设计院,两个找不到工作,只能继续读研,估计着还找不到工作,就该读博士了。
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何况我根本不懂老师上课在讲什么,我问师兄:“以后我们到底能干什么啊?”师兄说:“哦,搬砖啊。你不要看不起搬砖,你看电气工程及其自动化,名字多长多牛啊,以后毕业也就是抄电表的。”
课上了半学期,我开始认真考虑转专业。
可是土木工程的课程实在是多到变态,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文学院陶冶一下情操。期末转专业的公告出来,我连申请都写好递交给辅导员了,辅导员把我叫到办公室,以列举的方法向我阐明本校文科有多烂,工科有多牛,我们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要成为一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落在我们年轻人的肩膀上了。
我们要从一砖一瓦做起,不能为了一时的风花雪月,忘了底层建筑。
我点头,说回去想想,然后这么一想,就没有然后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交了个男朋友。
一个……学汉语言文学的男朋友。
我觉得我可能中了某种诅咒吧,不然怎么会老是迈不过这个坎。
刚刚认识的时候我觉得他又浪漫又有才,读过很多书,什么都懂,很厉害。可是时间久了我就开始觉得他好烦,他天天在我面前抱怨他的专业不好,羡慕我们工科生。他后悔自己当初高中选了文科,上大学的选择面很窄。还抱怨这个专业就业率低,普遍起薪低,也没有什么发展空间,觉得自己满腔鸿鹄之志得不到施展。
和他分手以后,我一个人去外滩吹了很久的风。我发现,我之所以讨厌他,是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不就是我吗?口口声声说自己讨厌现在的专业,信誓旦旦说知道自己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可是根本没有勇气迈出最关键的一步。
害怕万一将来哪一天后悔了,责怪现在的自己。
所以总是给自己找好多的理由,然后心安理得地维持现状,让人生继续朝着可以看见的康庄大道,四平八稳地走下去。然后没事做的时候,又再抱怨两句,楚楚可怜地说,这不是我想做的。
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无论多恨,我又一直向内心那个懦弱的自己低头,任由她继续猖獗。
对不起,是我的错,害你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害你不开心。
你能原谅我吗?
我真的,做不到。
re十年后的自己:
小屁孩,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工作吗?
十年后的我啊,既没有去工地上搬砖,也没有成为一名语文老师或者是大名鼎鼎的作家。
我现在在一家外文的出版社做翻译工作,针对的大部分是外国保护海洋生物的文献和书籍。
工资很低,勉强够养活自己,每天的工作量却大得惊人,特别是遇上百科全书这样的,半年都翻译不完一本。
听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嗯,好吧,我承认,不是一点点,荒诞。
喂,别笑我混得差。
大四那年,我以年级第一的身份被保送本校的研究生,两年里拿过几次知名度还不错的国际赛事的奖,看起来确实是前途无量的样子。
哦,我还去旁听了不少本科生的汉语言文学的课,教室里大部分都是女孩子,但是她们都不怎么认真听课,玩手机、看小说、传纸条聊天,我看着觉得很心痛。后来研究生毕业,导师推荐我去了一家法国的建筑公司,我在法国待了三年。
刚刚到法国的时候,我还过了两个月没有手机的日子。我是故意这样做的,想看看自己不和这个社会保持频繁的联络会不会死掉。事实证明不会,这两个月我过得非常充实,阅读量比大学的一年还多。不过如果你问我快乐不快乐,我也说不上,就是挺麻木的。
后来,我在当地政府的图书馆里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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