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萌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没等我动手,他就会先一枪打死我了,你想别的办法吧。”
“你们兄妹俩,感情挺不错的。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不舍得动他啊?”
“蒋先生,你要是说废话,那就不必再谈了。”
“周小萌,你去对你哥哥说,你愿意息事宁人,嫁给我,咱们两家的事就算了了。现在闹成这样,谁都收不了场,谁脸上也都不好看。”
“我哥哥不会答应的。”
“依我看,要是你本人愿意,你哥哥八成也不会拦着你。”
“我本人也不愿意。”周小萌冷冷地说,“你连你亲哥哥都往心口捅刀子,嫁你这样的人,比嫁个畜生都不如。”
蒋泽倒是一点也不恼:“小姑娘骂起人来,就不可爱了。”
“我不可爱的地方多着呢,所以你也别惦记我了。”
“哎,让我不惦记你,好像有点难度,谁让你那么招人喜欢呢?你说你妈妈这样子,我要是把她的氧气关掉,她是不是马上就断气了?中国的医学是怎么认定临床死亡的?脑死?心脏停跳?”
“你到底要什么?”
“咱们还是见个面吧。你哥哥那么无趣的人,藏着你这么有趣的一个妹妹,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出不去。”
“我相信你有办法出来,你这么有本事的人,一定能想出办法。”蒋泽又在轻轻地笑,“我给你四个小时,四个小时后,咱们在山顶的凉亭见。”
周小萌挂断电话之后只犹豫了几秒钟,就走到主卧去。周衍照的房间是挺大的套间,里面还有盥洗室。她打开浴柜,一眼就看到里面放着的剃须刀,周衍照从来不用电动剃须刀,所以浴柜里还放着大半包新拆封的刀片。她拿着剃须刀,早晨的时候他大约刚刚用过,冰凉的金属刀架上,仿佛还有属于他的气息,特殊的,亲密的,只属于他的。她没有用新刀片,直接将剃须刀上的那枚刀片取下来。她右手拈着刀片,于是伸出左手,看了看自己手腕,薄薄的皮肤底下浅蓝色的静脉,刀片微凉,十分锋利,切开皮肉的时候几乎没有觉得痛。她将那沾着鲜血的刀片放回剃须刀内,然后放回原来的地方。
她离开主卧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这条走廊她走过无数遍,小时候只要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就会摇摇晃晃从自己的房里溜出来,悄悄地打开主卧的门。那时候周彬礼总是会一把抱起她,叫她“小公主”,那时候妈妈真年轻啊,温柔地注视着自己,仿佛自己是这世上唯一的珍宝。
她没能顺利走回自己房间,就晕倒在走廊上。
她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久,甚至只觉得有几分钟,等她清醒的时候,整个人都在一种难受的晃动中,她视线模糊,只看到小光的脸。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她在眩晕中被他重新放下来,她才渐渐地明白,刚才他是抱着她在跑,现在她躺在车子的后座。
他将她放好之后正打算松手,突然听她喃喃叫了声:“小光……”他以为她是要说话,于是俯身凑到她的耳边,她的声息似乎更微弱了,又叫了一声,“小光……”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在渐渐失去,他于是凑得更近些。周小萌突然双手一扬,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极细的一根钢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小光颈中一绕,钢线深深地嵌入皮肉,瞬间就沁出血珠。小光几乎没有挣扎,他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她,她说:“对不起!”一脚踹中,小光倒下去,她用尽力气才爬起来,将小光扶到一旁。不远处的保镖已经发现不对,纷纷朝着这个方向奔过来。她启动车子,径直朝门外冲去。
手腕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大约是小光替她粗略地包扎过。纱布缠得很紧,但是血浸透了纱布,沿着手腕往下滴,染得脚下那张车内地毯斑斑点点,尽是猩红的血迹。
后头有车子追上来,闯了几个红灯之后,车速越来越快,但还是没能甩掉后边的人。她尽量集中精神开车,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抖,也许是因为持续失血,她觉得耳畔一直嗡嗡作响,最后才发现不是错觉,是手机一直在震动。
她压根不看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将车开到饼市街前的牌坊底下,把车往那里一扔,紧紧握着手腕上的伤口,冲进了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小光在饼市街还藏着一部机车,她从骑楼底下找到那部机车,钥匙就放在老阁楼窗台上种着葱的那个破花盆底下,一摸就摸到了。她骑机车还是周衍照偷偷教她的,离合器在哪里,油门在哪里,怎么踩刹车,当年她也只是骑了一小圈,就吓得他不再让她骑了,说太危险。
她顺利地发动了机车,发动机轰鸣起来。邻家楼上有人打开窗子,看到是她就叫嚷起来,可是她已经骑着机车穿过狭窄的小巷走掉了。
她没有戴头盔,风吹得头发一根根竖起来,抽在脸上又痒又痛。正是市区堵车最厉害的时候,她骑着车在车流中穿梭。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山上,远远地看见凉亭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连扶住机车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几乎是翻滚地跌下去,只听见机车“轰”一响,倒在一旁。
她没有力气站起来,血把衣襟都打湿了大半,还有一些血点溅在脸上。骑机车的时候速度太快,血被风吹得甩到脸上,温热得像一场细雨。她挣扎了一下,终于有人从背后扶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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