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把小夭保护得太严实,她观察了几十年也所见不多,可数十年来,颛顼风雨无阻地日日去看小夭;他允许小夭砸伤他的脸,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摸着伤痕时,眼内都是痛楚思念;他能心甘情愿地为小夭拧裙拎鞋……
紫金顶上的女人斗来斗去,但她们不知道颛顼陪伴时间最长的女人不是紫金顶上的任何一个女人,而是小夭。她身为王后,也最多一个月见一次颛顼,可只有小夭,日日都能见到颛顼。
当年,嫁给颛顼时,馨悦认为自己独一无二。她的自信并不是来自自己,而是她背后的神农氏、赤水氏和整个中原,可后来有了阿念,她所有的,阿念都有,甚至比她更多。阿念以整个帝国做嫁妆,嫁给了颛顼,所有人都劝她接受,甚至是哥哥去五神山向白帝提亲,帮颛顼求娶阿念为王后。她不得不接受,因为她无法抗争。
对阿念,馨悦有怒有妒,却无怕,阿念会永居五神山,只有王后之名,并无王后的实权,对她并无威胁。有时候,馨悦心里会不屑地想,就阿念那样子,即使给了她王后的实权,她哪里会做呢?白帝也算对自己的女儿有先见之明,不让她丢人现眼。但现在,馨悦真的害怕了。随着大荒的统一,随着颛顼帝位的稳固,随着颛顼刻意地扶植中原其他氏族,神农氏对颛顼而言,重要性已经越来越淡……颛顼能允许小夭砸伤他的脸,能为小夭拧裙拎鞋,但凡小夭所要,颛顼会不给吗?到时不要说什么宠幸,只怕连她王后的位置也岌岌可危。
馨悦悲哀地想,甚至不用小夭主动要,就如今夜,只要小夭出现,颛顼就会让所有妃嫔都离开,他想要给小夭的是他的全部!馨悦很清楚,自己想除掉小夭的念头很可怕,如果被颛顼发现,后果难以想象,可如果不除掉小夭,后果会不可怕吗?真到了那一日,会比现在更可怕!
————
自上巳节去过紫金顶,小夭就一直等着馨悦的反应,可馨悦竟然一直没有反应。小夭糊涂了,难道不是馨悦?她那次去紫金顶还被颛顼狠狠训斥了一顿,难道她白挨骂了?
四月末,颛顼去高辛巡视,离开前叮嘱小夭暂时不要去医馆,等他回来再说,如果闷的话,就在神农山里转转。
小夭答应他一定会小心,保证绝不会离开神农山,颛顼才放心离去。
小夭接到了离戎妃的请帖,邀请她五月初五去神农山里放灯。请帖里夹了一张图纸,解说花灯该如何制作,不像高辛的花灯,灯口开在上面,离戎妃注明,灯口一定要开在下方。请帖里还特意写明是很好玩、很特别的放灯,请小夭一定要来看看。
离戎妃在紫金顶上是中立的势力,既不反对王后,也不支持王后,肯定不会帮馨悦做什么,反而因为离戎昶和璟的亲密关系,小夭和离戎妃对彼此很友善,可并无深交,小夭搞不懂为什么会突然接到她的帖子。
小夭想了想,决定去看看,正好她也很多年没有过放灯节了。
傍晚时分,小夭带着左耳和苗莆出发了。
左耳还没学会驾驭天马,又被苗莆狠狠嘲笑了一番,但嘲笑归嘲笑,苗莆教起他来却格外认真仔细。
小夭坐在云辇里,看着他们俩肩并肩坐着。左耳尝试地握住了缰绳,却力度过大,勒得天马不满地嘶鸣,弄得云辇猛地颠了几下。苗莆一边嘲笑,一边握住了左耳的手,教他如何控制。随着天马的奔驰,苗莆的身子无意中半倾在左耳怀里。
小夭在他们身后,清晰地看到左耳肩膀紧绷,仅剩下的那只耳朵变得通红。小夭不禁偷偷地笑,谁能想到出手那么冷酷狠毒的左耳竟然会羞涩紧张?小夭心中渐渐弥漫起了苦涩,她的璟也曾这样羞涩拘谨,也曾这样笨拙木讷。当年,小夭常被他气得以为他不够喜欢、不够在意,甚至想过斩断那丝牵念。可当一切都经历过,回首再看,才明白那份羞涩拘谨、笨拙木讷是多么可贵,那是最初、也是最真的心。
在左耳紧张笨拙的驾驶中,云辇飞到了离戎妃约定的地点。
倒真是很别致的景致,一块巨大的四方石块犹如从天外飞来,落在一座小山峰的峰顶,看上去颤颤巍巍,好似风大一点就会被吹落下去,实际却一直没有掉下去。此时,云雾掩映的四方石块上已经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小夭的云辇落下,另一辆云辇也缓缓落下,小夭和馨悦一前一后从云辇上下来,离戎妃迎了上来,三人客客气气地彼此见过礼。
馨悦看看四处,笑道:“这么古怪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
离戎妃哈哈大笑起来:“神农山绵延千里,就算住在此山,很多地方一生都不见得会去,我闲着没事就在山里瞎转悠,无意中发现的。可惜王后没空,否则还有很多古怪有趣的地方。”
离戎妃的话看似洒脱,实际却透着寂寥,馨悦矜持地一笑,没有接腔,问道:“你帖子上
喜欢最纠结的爱恨:长相思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