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拒绝我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让我无法放手的话——‘让我继续爱你,然后,你忘了我。’你说得深情又伤感,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这儿是我当初养病的地方,那时与我分别了三年的父母都在这儿陪着我,失而复得的感受你明白吗?不,你根本不会明白。你心如蛇蝎,玩弄别人的感情,又怎么能了解你回到我身边时,我心里的感受。”
“你把我禁锢在谎言构筑的世界里。我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就是宋语心,只是我太幸福了,不敢去想幸福被摧毁的后果。每当我怀疑你的时候,就告诉自己,你是夏茹溪。我一次又一次地帮着你欺骗自己,可是当我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失去时,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是该继续爱着夏茹溪,还是报复宋语心?”
“当我知道你是西江人时,我已经退无可退,必须面对你就是宋语心的残酷事实。”他神情茫然地站起身,然后缓缓低下头看着低泣的她,“我爱过你,也恨过你。因为爱你,我不能报复;因为恨你,我不会付出。所以,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从此我不记得宋语心,也当没有认识夏茹溪。”
他从西服口袋里掏出租房契约和钥匙扔在沙发上。夏茹溪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望着蔚子凡僵直的背影,忽然追上前去拽住他的胳膊。
蔚子凡甩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她却挡在了他的前面。
“只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她不顾他的冷淡态度,抓住他的胳膊,“当初我那样做是有苦衷的,不要恨我。如果一定要分手,请你……请你把东西还给我。”
蔚子凡终于把目光移到她的脸上,看了她许久,一双眼睛里逐渐流露出深深的痛楚。他忽然笑了,笑容有点儿疯狂,“我差点儿忘了,能在十多年后得到你的青睐,完全是沾了那东西的光。怎么办呢?如果我把它给你了,你又可以去做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了,我不想啊,不想你离我那么远。”
他的手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鼻子、下巴,然后狠狠地掐住她纤细的脖子。夏茹溪因为突如其来的窒息,憋得脸通红。她强忍着,睁大一双眼睛与他对视,仿佛即便他掐死她,她也认了。
蔚子凡的心像被刀尖戳了无数个窟窿,全身的血液涌了上来,眼睛已然通红,死死地盯着她。忽然,他松开了她,双手紧紧地钳住她的肩。
“我是想放过你的,你却非要逼我当个坏人。你这个冷血到极点的女人,以为只要说一声,我就会把东西还给你了?”
夏茹溪咳喘不止,双眼通红,她勉强地抬起头,好像跟他谈判一般,“那你想怎么样?”
“等我不恨你了自然会还给你。”他觉得再跟她多相处一分钟,得到的也只是更多的失望和伤心。他控制住力道,把她往后推了一把,走上台阶,回了自己的卧室。
夏茹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争吵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细细回味他说的每句话,字字都是侮辱。在社会上磨炼了这么多年,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傲气的宋语心了,别人说几句难听的话还不至于伤到她,可那些话出自蔚子凡的口中便不同了。他那样深切地痛恨她,使她好几次忍不住想去敲他的门,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让他悔恨自己不应该那样误解她。
可是,现在这样不正好吗?她本就担心蔚子凡会卷入这些事情中,就这样分开了,他们完全成了陌路人,他不会再关心她的事,仍然可以过他的上层生活。他现在恨她,是因为他还年轻,对未来还抱着许多浪漫的理想。等他到了中年,有了一个家庭,和所有人一样过着人生中最平淡却最幸福的日子时,他想起她就不会再有恨了。
尽管她这样说服自己,却还是很不甘心。如果没有那些事,陪伴他走完一生的人一定是她。如今她却要忍辱负重,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江叔叔的托付吗?她躲了这么多年,难道付出的还不够吗?
她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忽然觉得冷,想走回沙发上坐下来,然而刚迈出一步,小腿就开始剧烈地颤抖。她不得不又像雕塑一样站着,挺直了背——已经没有了灵魂,那么做雕塑也要像模像样的。
夜太安静了,天际开始露出鱼肚白,林子里有鸟类的叫声。在最清寂、心灵又最脆弱的时候,她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夏茹溪一看是林叔的来电,心里有些愧疚,近段时间只顾着躲藏,倒忘了跟他联系,想他应该担心坏了。
接起电话,林叔便在那头嚷道:“幸好你这时没关机,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手机总是打不通?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茹溪,听完我的话,你要冷静啊。你爷爷今天出院回了果园,院方说他的病情还算稳定,不知道什么原因,老人家到了晚上病情突然恶化,由于抢救不及时,已于凌晨一点五十五分在医院的急救病房去世。茹溪,茹溪……喂,茹溪……”
夏茹溪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手机听筒里还传出林叔焦急的呼唤声,她眼睁睁地看着离自己并不远的手机,整个人就像陷在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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