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的钥匙?”
“我自己拿的……”
“……你为什么拿我家的钥匙?”井观月简直被气得无语了。
“那你忘记给我了,我要出去买菜,不自己拿怎么办?”女孩无辜地眨巴着眼睛。
“买菜,我什么时候让你买菜了?”
“我是你的管家啊,你现在只有我一个管家,所以我就要勉为其难为你做饭了,既然要做饭,肯定要买菜的对吧?”
井观月摆了摆手:“看来你是没弄清楚状况,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做我的管家。”
“你吃过我做的饭菜了,也付工资给我了,怎么又不要我了?”
“……我真恨不得能把那些东西吐出来……那些钱是我送给你,你不要再回来了,我不需要你,懂吗?”
“不要这么凶好吗?”
女孩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
井观月丝毫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见她后退,更加咄咄逼人地凑近她:“我再说一次,我,不需要你!”
大厅再一次安静下来,井观月感觉自己的忽然从极度的愤怒中跌落下来。
“我明白。”过了好一会儿,安雪七才嗫嚅着开口。
眼前的观月,忽然让她有些伤悲,委屈。她十指握拳,又松开。
“我明白我给你的生活造成麻烦了,我马上就走,只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眼底隐忍着一层悲伤,“我不懂,为什么我怎么努力你都不肯接纳我呢?”
她的话如一道闪电击溃了井观月的愤怒。
尚未收拢羽翼的愤怒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忧伤取代,几年前,他也曾对爸爸说过一句类似的话。
“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接管家族的生意,在其他方面,你一无是处。”
耳边依稀回荡着爸爸的声音,癌症晚期的爸爸脾气变得格外狂躁,不但阻止他写书拍戏,甚至连出门的自由都不给他。
“我不介意你做二世祖,败光我的家业,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去外面抛头露面,做一个辱没我们家族的戏子。”
爸爸对演员的看法很狭隘,觉得那对他们这个家族是个讽刺。
两个人脾气同样倔强,没有人肯做一点让步。
直到爸爸临死,他才从剧组赶到医院,倔强的爸爸到死也不肯原谅他,甚至背对着他不让他见他最后一面,并写下遗嘱,把所有财产全部给了妈妈。
“我不懂,为什么我怎么努力你都不肯接纳我呢?”
后来,他在爸爸的墓碑前静坐了一整天。黄昏时分,他站在墓碑林立的墓园里,看着他的照片反复询问。
从痛苦的回忆中抽离出来,他有些苍凉地挥了挥手,对安雪七说:“你走吧,别在这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井观月是一种游离的姿态,声音轻轻的,仿佛一触即碎。
“好的,我这就走。我煮了一锅汤在厨房,里面放了刺五加、人参、葛根这些中药,可能有点不好喝,但对身体很好的,你一定要喝下去啊。另外,你的胃也不好,所以我把那些垃圾食品都清理掉了,给你买了一些绿色食物。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一个……”
说到这里,雪七连眼圈都红了,她多想说,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一个像我这样爱你的管家,然而,她始终没有说出来。
说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刚开始她的脚步还很快,到后来就有些沉重了。
“拜托,叫我留下啊。”她在心里这样期许,“1、2、3、4、5……”
就在她走出别墅大门的那一瞬——
“喂……”
背后,传来一声有些犹豫的呼唤。
雪七的肩膀颤抖了一下,站住不动。她扭过头,眼中泪光闪烁,嘴角却带着笑,就这样看着井观月。
“喂,你等等……”
听人说,最容易打动男人心的,是女孩转身的刹那,带着泪的微笑。这个道理,安某人从来就懂,当然,这个道理,在井观月这里也同样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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