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恨不得重回卧室狠狠抱住被子时候,已经出去了的井观月忽然回头:“记住我昨天和你说的那几条!”
“我记住了,主人,请多保重哦!”
“哦,对了,以后不要用机器人似的口吻和我说话,不要叫我主人。”
上车前,他想起什么似地补充了一句。
安雪七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乖巧和值得信任。
然而几分钟后,“不准私自进他的房间,他的东西都不可以碰。”安雪七一边念着这句话,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近了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一片纯白,可谓纤尘不染。洁白的窗帘,洁白的床单被子,白色的拖鞋,白色的书桌。唯有一架黑色三角架钢琴,摆放在一架假蔷薇花下。打破了整个卧室的单调。他的窗口还挂了一个仿古的铜铃,小风吹着的时候,不时叮当作响,传来一阵寂寞而又悠远的韵味。
她认真打量着卧室里的一切,手指轻轻碰触他用过的每一样东西,然后回想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她走到他的书架旁,翻看他看过的每一本书,最后,她从架子的顶端取下一本黑色皮革封面的《圣经》。刚翻开几页,一片四叶草标本豁然闯进她眼中。她整个心脏如同冷不丁地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一阵酸楚渐渐侵入鼻端。
轻轻拈起那片四叶草,一些久远的记忆猝不及防地全数冒了出来。
铺天盖地的四叶草园里,六岁的她一脸天真地问身边的白衣少年:“哥哥,童话里王子为什么只和一个公主永远在一起呢?世界上有那么多公主啊。”
他悠然一笑,说:“因为世界上虽然有很多公主,但他只爱他身边的那一个。”
“爱,什么是爱?”
少年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很久,他才蹲下身,用手轻轻地捋了捋她耳边的乱发,认真地说:“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这段拗口的话她怎么记也记不全,但是她始终牢牢地记得第一句“爱是恒久忍耐”和最后一句“爱是永不止息”。后来,她才知道这段话来自于《圣经》,或许,连当时的他都不能理解这段话,都不知道爱是什么吧,但是她却牢牢地记在心里,当做爱一个人的唯一准绳。
过了好一会儿,她默默地把那片四叶草标本放回原位,然后在他的书桌前坐下。桌上,正摆着他写了一半的新书,白色的上等画纸,被他细细地裁切好,上面用漂亮的楷体写着一段段生死缠绵。
她捧起那叠稿纸,认真读起那个故事来。
同时,坐在酒店大厅里,一边喝咖啡一边和导演商讨剧本修改意见的井观月自然想不到那个看上去乖巧可信的丫头正在践踏他的隐私。因此,他笑得温和有礼。
讨论完剧本,再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下了车,井观月只觉浑身疲惫。
进了屋,满室灯火辉煌,厨房里传来一些碗筷碰撞声,这样的声音让他很安心,一种久违的温馨慢慢地泛上心头。
曾几何时,他和爸爸妈妈也是在如此的傍晚,围坐在饭厅中幸福地吃饭。
“你回来了?在饭厅稍微等一下,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他在门外怔了一小会儿,安雪七已经跑出来迎接他了。穿上围裙的安雪七颇像一个小主妇,她温和的笑脸让他感觉很舒服,于是,之前对她的恶感也淡了不少。
在饭厅坐定,她已经开始陆续上菜了。
“莲藕排骨汤,四宝豆腐,八味酿笋、油煎小黄鱼。”
等她上完所有的菜,井观月对这她的印象又稍微好了点,毕竟这年头能做饭的女生实在是凤毛麟角,况且她还能做这样一大桌色香味俱佳的美食。
“这个汤是静心的,豆腐是防癌的,笋可以清火,黄鱼下饭。”
安雪七一边得意地报菜名,一边说出这些菜肴的功用。
喝了口碗中的排骨汤,井观月不由产生了疑问:“这汤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这些菜的味道也有些似曾相识……”
“哦……”安雪七没有看他,直接给自己盛了一碗,非常淡定地说,“这说明我们有缘啊。”
井观月觉得还是不要搭这个话茬比较好,埋头默默地吃饭。
安雪七一边吃饭一边打量他,他吃饭的姿态是典型的贵族风仪,细嚼慢咽,安静平和,这让安雪七居然联想到了牛,农场里,牛吃东西也是这副细嚼慢咽、悠然自得的样子。
“对了,我中午把你换在浴室里的衣裤都洗了,你自己拿回房间吧。”
见井观月吃完饭,安雪七才小心才小心翼翼地说。
“你说什么?”
井观月脑袋里轰地一响,一张脸顿时涨红起来。
安雪七一边拾掇桌上的碗筷一边说:“我说,中午把你换在浴室里的衣裤都洗了,你自己拿回房间吧。”
上帝啊!井观月在心里叫了一声,冒出了丝冷汗:“你把那堆全都洗了?”
“对。”安雪七没好气地说,“从里到外都洗干净了。”
“你是说……”井观月顿了顿,“哎,你这人有没有羞耻,别人的东西怎么可以乱动?”
安雪七停下手上的活计,不满地说:“这又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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