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书报亭买了所有有关他的杂志、报纸,接着,她开始沿着他的足迹前进,念他念的学校,当他影迷会的头儿,去他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买他每一本书,看他每一部戏。她将他的资料都剪贴下来,将他的视频都保存起来。闲暇时,她就看这些报道,视频,猜测他哪句话是真心的,哪句话是敷衍,每一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她可以保证,全世界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他。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始终无法靠近他半步。他像是个绝缘体,从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活在绝对的孤独和虚妄中。
有天,她在影院看电影,是部有点老的偶像剧《向左走,向右走》。电影里,那两个没有交集的主角每天都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却永远无法相遇。有人偷拍了他们的照片,发现他们同处在那些照片上,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偷拍者感慨他们太没有缘分,偷拍者夸张的喜剧表情逗笑了整个剧院的人,只有她哭了。她想,如果有个有心人也这样拍摄她和井观月,会发现他们像电影里那样,是经常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的陌生人……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啊,就算明天真的被赶走,至少还捞到一根手链哦。”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晃了晃眼前的手链,忽然笑了。
这三年来,她每天都为他那不可动摇的冷漠失望,但每天她又会因为他的美好而升起希望。就像天阳会落下,但又会升起来一样。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5、
“井观月,可以吃早点了。”
安雪七将早餐端出厨房时,井观月已经在客厅了。
他一如既往地站在那扇硕大的落地窗户前出神,看着院中那架苍翠的荼蘼。
在出声叫他吃饭前,她已经暗暗看了他很久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如此贴近地看他了。
他的背影,颀长挺拔。裹在纯白睡袍中的他,站在因绿荫而班驳的晨光中,显得格外美好。
“嗯。”他低低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安雪七放下手中的碗筷,犹豫了一下,朝他走过去,与他并肩站着。
“那是什么?”
她老早就想知道院子中那架茎上有钩刺的藤蔓是什么了。
“那是荼蘼。”
井观月依然怔怔地看着院子中的花树。
“那它有花吗?”安雪七好奇地问。
“有的,不久就会开了,白色的,香气很清淡!”
“原来荼蘼是这个样子的。我以前听人说开到荼蘼花事了,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听上去有些悲伤哦。”
“荼蘼过后,无花开放,因此所有人都认为荼靡花开是一年花季的终结,既是终结,那就是悲伤了。”
听到这句话,安雪七的心一阵紧缩,她在心里重复他说的“既是终结,那就是悲伤了”,但是,她还是一脸平淡地说:“哇,你好渊博啊!”
“谈不上什么渊博,我一向很喜欢荼蘼,所以知道的也就多些。妈妈一向了解我,为我买房子也挑有它的地方。”
“嘻嘻,你好像古代人哦,说话怪怪的。”安雪七冲他笑了笑。看着那架荼蘼,一向精灵古怪的她忽然想到一个点子,“你等等我!”
话音还没落,安雪七已经一溜烟跑出去了。
“喂,你要干什么?”
井观月觉得她的行动太过匪夷所思,生怕她又生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连忙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外,安雪七已经搬来人字梯,将它架在荼蘼藤下,手脚麻利地爬了上去。
“你在梯子上干什么?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像猴子样上蹿下跳?再说,那很危险,你赶快下来!”井观月一边教训她一边不自觉地走过去帮她扶住梯子,眉头早已皱起。
“啊,找到了。”
只听“嗒”的一声响,少许露水便伴着这声音滴落下来。井观月刚侧脸一避,她已经轻盈地落地了。
“给你!”
还没回过神,一枝尚且带着露水的荼蘼伸到他面前。绿叶白花,清新逼人,背后的笑颜更是盛大如花。
“这枝开花了,应该是这里面最早开的,送给你!”
井观月怔了怔,一阵柔和的触感在心底蔓延,然而,他还是保持着完美的冰块脸,冷冷说:“破坏美感,谁让你折下来的?”
“不领情?那算了。”
安雪七耸了耸肩,径直走到客厅,找了个花瓶将它插了进去。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你做的面条还是可以的。”
早晨的面条,她一向做得很清淡又不平淡。
“那是当然,我爸爸最喜欢吃面条,怎么可能做得不好?”安雪七笑了笑,颇有些洋洋自得地说。吃了一口面,忽然想起还有正事没问,于是连忙放下筷子,急切地问,“那昨晚那盘黑椒牛柳呢?”
昨天晚上的牛柳他吃了一半,却又不给半句评价,让她很是失望。
“吃下去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
他吃了一只生豌豆,语气平淡地说。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早晨,吃着清香的食物,有个不算太讨厌的人陪着,是件很愉悦的事情。于是,这种愉悦就在他心底悄悄扩散开了:“晚上再给我做一份,记得要是里脊肉。”
“啊!你是说?”
他这是肯留下自己了吗?安雪七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她的心从昨天一直忐忑到了今天呢!
“我一会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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