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偏偏头,奇怪地盯着他。关楠皱了皱眉,一个字也没说,直接上了楼。
“莫名其妙。”脖子发痒,楚沅又伸手去抓了抓,赶紧到药箱找药。
周末两天风平浪静。楚沅依旧白天和孟廷禹约会,晚上回来琢磨他出的难题。而关楠,愣是两天都窝在家里,除了拿外卖,其余时间几乎不下楼。
“你再这样宅下去,男神都要成男神经病了。”楚沅从外头回来,上楼到书房和他打招呼。
“我本来就是。”关楠自暴自弃地说,连平日里再她面前自称“哥”的锐气都给挫没了。
“我也觉得。”楚沅嗤了一声,转身倚在书桌边缘。
关楠瞪了她一眼,又继续玩游戏,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游戏里打打杀杀的声音,越听越冷清。关楠最近真是诡异得可以,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以前还爱吐槽她,现在却吝啬得不肯开口。
楚沅瞧他没有再搭话的打算,准备离开。只是在她站直身子的那一瞬,关楠朝她轻轻转了转头,明显往她身上掠了一眼。心脏怦怦漏跳了两拍,楚沅又重新倚回出桌边,抿了抿嘴,两手拘谨地搭在桌边。
“关楠啊,”楚沅字斟句酌,“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出国了,你会不会想我?”战战兢兢地问完,她赶忙又补充:“不是需要经常,只是偶尔那么一点点也行,你会不会啊?”
“我从来不回答假设性的问题。”关楠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游戏上,声线冰冷,把楚沅仅有的一丁点势头都打蔫了。
“哎,你就破例思考一下、回答一下行不行?”楚沅拉拉他衣袖,软声哀求道。
“你问我会不会想你啊?”关楠叹了一口气,扔了鼠标转头直视她。
楚沅猛点头。
“你觉得我像那种人吗?”
因为敏感,那层保护壳比平时脆弱,明明一句寻常戏言,此刻也成了刀子,一刀划破她的盾壳。楚沅紧咬下唇,鼻头不争气地发酸:“不像!”
话毕,她顿着重重的步子离开了书房,关楠被地板咚咚咚的声音震得心脏跟着同频发痛。
楚沅觉得自己活生生就一个大傻子,晾着孟廷禹这种优质又主动的男人不要,偏偏跑来要一头撞死在南墙。
她在门外抹了一把泪,擦去了委屈,转而怒气占了上风。就因为她先动了心,就得被他频频吊着胃口。越想越心有不甘,恨得牙痒痒的,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不能这么放过了关楠。她倏然折身冲进书房,迅捷地抓起关楠的手臂,朝准他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啊!”关楠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楚沅!你发疯了是不是?!”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此刻连名带姓地喊着,已是燃起怒火。可对上了她那双瞠红的眸子时,她眼里的湿润浇灭了那把火,心头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关楠竟是一时忘了反抗。
楚沅觉察到关楠没了动作,才松开了口,牙尖上还带着斑斑血迹。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关楠低头看着那两排渗血的牙印,难受得手臂微微颤抖。这下,他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她了。
次日上班,田小衡瞥见关楠手腕上的牙印,两眼放光地惊道:“你养狗了?”
“……”关楠机械地转头,凶形恶状地瞪了他一眼。
田小衡恍然大悟,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笑。冷场了一会,觉察关楠已气消,田小衡又暗搓搓地道:“楠哥啊,没想到你居然有受虐倾向,我一直以为……”
关楠对他怒目而视,把鼠标当惊堂木一把拍在桌面上。田小衡见势不妙,赶紧赔笑夹着尾巴逃走。
手机屏幕停留在微信里和沈骆妍聊天的窗口,左边的白色气泡他不知看了多少遍,每看一遍,绑着他的那条绳索似乎又紧了几分,勒得他喘不过气。
要该以怎样的方式告诉她,才能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又或许,她已经知道,而且还浑不在意?是他自作多情为她多操心了?
心情凌乱得一时无法收拾,关楠悻悻地锁了屏幕。
下班刚回到家,关楠便发现楚沅盛装打扮了正要出门。
“你去哪?”他明知故问。
“吃饭。”楚沅言简意赅,坐到了矮凳上换鞋子。
“等等。”楚沅经过他身旁时,关楠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楚沅低头瞧了一眼,不悦地蹙眉,冷声问:“我没时间跟你磨叽。”她想甩开,反而被关楠攥得更紧。
“你这是去见孟廷禹?”
“关你屁事。”楚沅换了番行头,用词却还是不改往日的作风。
“你别去见他了。”关楠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你的家长意识又跑出来作祟了是不是?”楚沅无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关楠反倒被她盯得越发不自在,“关楠,别以为你挂着哥哥的名号就能对我管着管那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爱去哪玩去哪玩,爱去见谁去见谁,就算夜不归宿也用不着跟你报备。所以……”她加重了语气,“你给我放手!”
楚沅讥诮的语气让关楠一愣,他讪讪地松开了手。“能不能……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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