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搬家当天是周六,方澜澜打算趁崔易上班,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
“要陪么?”楚沅先到地方,打电话问才从家出发的方澜澜。
“不用,”方澜澜说,“就几件衣服,其他的不想要了。”
楚沅想起一事,便说:“对了,我刚想过去和田小衡打声招呼,可他好像不在家。”
方澜澜声调变低,“他去长训了”。科目二之后要去外市长途训练,为期两天一夜。
“当初你们一起考试,长训不也应该一起?”
“当初是当初。”方澜澜现在尽可能少和田小衡独处,本来约在一起的长训也推了。
楚沅轻声笑:“不至于把他当洪水猛兽吧。话说,田小衡确实不错啊……”
“没心情考虑他,”方澜澜咕哝,“你不也一样。”
“那不一样。”
挂了电话,愣神了好一会,楚沅打叠精神整理东西。
方澜澜故地重游难免唏嘘。一桌一椅、墙壁纸、小盆栽,都是当初他们一起挑选的。她搬出行李箱,将衣服、书籍和日常用品收进去。其他东西,都由他处理,扔掉也好,留着等待尘封也罢,都跟她无关了。
她收拾得差不多,门口突然传来锁头转动声。她回头,心觉不妙。
房门被推开,外头是一个扎马尾的女人,拎着一袋菜。
她站起来,盯着对方:“你怎么会有钥匙?”
“方澜澜吧?”女人自称杜盈,是崔易的女友。杜盈菜往边上一放,挑眉道:“钥匙是他给的。”
方澜澜煞白了脸,脑里闪过崔易和这个女人交缠的画面,就在他们的床上。她心口堵得恶心,终于明白他那晚为什么说“你会后悔的”。
“滚!”方澜澜怒意翻滚,冲到杜盈面前,失控地推搡她。
“该滚的是你!”杜盈一个趔趄,顶着门不让她关,“你们早就该分手了!一把公主脾气,饭不做、家务活不干,哪个男人受得了你!你为他做过些什么,你给他洗过衣服、做过饭吗?整天外卖,他早腻了。我看着心疼,这大半年我天天给他带午饭,他衣领的汗渍也是我亲手帮他洗……”
杜盈委屈得像方澜澜才是小三。
“你出去!”方澜澜浑身战栗,发狠将她推出门外,一把摔上门。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的感情怎么变成这丑陋的模样……
崔易被杜盈召了回来。
她把屋里能摔的东西都摔得稀巴烂,才拉着行李箱出来,视两人形同空气。
“澜澜,我们谈谈。”崔易拽住方澜澜的胳膊。
“拿开你的脏手!”方澜澜甩开他,目光凌厉像要将他钉十字架上,“从你偷偷跟她交往开始,我们就没什么可谈了!到现在我还可以坦坦荡荡地说,即便感情再淡,我也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她含泪扬起下巴,大步离开。
周末过得再肆意,周一还是得收拾好精神规规矩矩上班。
云塔集团迎来13年周年庆,周一员工穿文化衫拍集体照,周六在燕阳湾体育场举办两年一度的嘉年华。
这天,楚沅发现她和关楠撞衫了。文化衫只黑白两色,撞衫不足为奇。可看着和关楠一模一样的衣服,她总不自觉想到情侣衫,又想到那套“自古红蓝出cp”的冲锋衣,心中既惊喜又别扭。
方澜澜和田小衡也选了白色。盖爷圆实,挑了黑色,显瘦。
集体照从工作室开拍再到单个项目组。地点在云塔大厦前的小广场,天朗气清,大厦恰好挡去刺眼的阳光。
同事们根据身高互相换位置,楚沅和方澜澜形影相随,她的另一边是盖爷,她们都站到最高的一排。眼底下人头攒动,盖爷发现关楠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
盖爷交替瞅着关楠和楚沅,眼珠子一转,哀声抱怨道:“小沅子你没事长那么高干吗,跟个撑衣杆一样,我不站你旁边。”
说着他走到下一排,正想挤到方澜澜旁边,看到边上的田小衡,又想成人之美再让一个位。岂知方澜澜眼疾手快,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拽回来:“去哪儿,这不有位吗。”她让盖爷插到她和田小衡之间。
田小衡默默挪了一个位,脸色比盖爷的衣服还黑。盖爷鼓励性地拍拍他肩头,似在说:稍安勿躁,来日方长。
人多屁股乱,摄影助理拿着扩音喇叭不断喊:“大家侧身,都往中间靠一点哈。”
楚沅隐隐约约感到胳膊又贴上关楠的胸膛,也不知他有心还是无意,那晚的光景又浮现眼前。
笑容定格成了不褪色的画面。轮到项目组合影时,田小衡识趣地远离方澜澜,站到关楠旁边。
盖爷通过小渠道周五就拿到了数码底片,他将项目组的合影发到微博,并逐个艾特出场的同事。
关楠收到就随手转发了。晚上睡前,他忽然想起自己连顾千纯的微博都有,竟然会没有楚沅的微博,这委实太不符合逻辑了。为了修正逻辑,他抱着笔记本坐到床上,从刚才的微博里找到楚沅的id。
楚沅的微博荒凉得让人怀疑这是马甲,他抱着求索的心态倒序阅读起来。她转发的不是美食地图就是食谱,就连原创的微博也是关于某年某日在某地标吃了某种好吃的。
关楠越看越觉得腹中空空,越是饥饿越是想到楚沅做的东西,继而渐渐演变成满脑子都是楚沅。
光标像是染上了主人的情绪,轨迹凌乱地往下移动。关楠越往后翻,楚沅更新的间隔越长。海淘了一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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