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程如墨先醒过来,洗漱完出来发现陆岐然也醒了。她到床边坐下,看着他说:“你下午走,我就不送你了。”
陆岐然笑了笑,从床上坐起来,说:“我在江城待了四年,对火车站比对任何地方都熟,不用你送。”
“正好我特别讨厌送人,送走了还要一个人回来,要是还碰上塞车,滋味就更加凄凉。”
“离五一也没几天了,到时候还要再见。”
程如墨想了想:“班导寿宴你真打算去?其实我觉得去不去都成,到时候肯定也不止我们一个班。说句不好听的,去了还得随份子,扯上人情债特别没意思。”
陆岐然看她:“你不想跟大家宣布一下?”
程如墨怔了怔。
陆岐然笑道:“好歹也算是这么多年唯一的班对了。”
“我是没什么意见,可要是到时候白苏气得往我脸上泼硫酸怎么办?或者又不阴不阳地给我下个什么套,在大家面前乱说一通……我怕是不怕她,就是觉得要是搞得跟都市报上的狗血故事一样挺没劲。”
“既然不怕,那就去吧。如果她要泼硫酸,我帮你挡着。”陆岐然笑说。
程如墨笑出声:“那千万别,太可惜了。”
说笑了一会儿,程如墨起身去厨房下面,陆岐然去洗漱。两人在餐桌两旁坐着,说起来昨晚见家长的事。
“话说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妈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我觉得应该总结一下经验,给我点参考。”程如墨说。
陆岐然吃了一箸面,笑看她,说:“想知道经验?”
程如墨点头。
“嗯,”陆岐然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首先第一点……”他看程如墨一脸期待洗耳恭听的模样,故意停了停才说,“要帅。”
程如墨扑哧一笑,差点一口气呛住:“那第二点呢?”
“要很帅。”
“……第三点呢?”
“有这两点就够了,还要什么第三点。”
“……”程如墨无语地看着他,“我发现你脸皮渐厚啊。”
“我也发觉了,”陆岐然不紧不慢吃着面,笑说,“尤其跟你之后。像你这种逢人就炸刺的性格,不厚点不行。”
虽然是间接批评,但程如墨听得挺高兴:“那可千万小心别厚成二皮脸了,跟城墙一样刀枪不入。”
吃完早餐程如墨将碗洗了,就收拾东西准备上班。陆岐然也在卧室里整理东西,程如墨往搁在椅子上走进去,“那我去上班了……到时候见。”
陆岐然动作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行。”
程如墨看着他,踌躇片刻,又开口说:“……那我就走了。”
陆岐然点头:“路上小心。”
程如墨望见陆岐然依然这么气定神闲地站着,咬了咬唇,走上前两步,主动伸手将他腰抱住了。
旋即头顶传来陆岐然的笑声:“不是你自己说,讨厌跟人分别吗?”
程如墨不说话。
陆岐然伸手按在她背上,沉声说:“你就当我是出差,咱俩不算分别。”
程如墨深深点头,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过了半晌方将他放开,退后一步说:“那我走了。”
“嗯。”
他没说“再见”,她也没说。只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客厅将包提上,朝门口去了。
这次她没再回头。
陆岐然上车前下车后都给她打了电话报平安。程如墨听着那端他清越的嗓音,便觉似乎距离也并没有那样可怕。她跨越了六年时间的距离走到今天,又何须惧怕短短的几百公里。
四月下旬下了一场雨,天晴之后气温便一路飙升,江城本就是全国火炉之一,这会儿渐渐便有了些初夏的气息。等程如墨最终换上夏装的时候,五一假期也就近在眼前了。
班上的群里通知了寿宴的时间和地点,五月一号中午十二点半,在江城大学外面最大的酒楼里。
群里一顿乱侃,说正好吃完了就回校园去怀怀旧,尤其是不能放过在他们毕业数年之后新装上的空调,到时候一人拎一块砖,能砸坏一台是一台。
程如墨久不在群里发言了,一般只潜水围观大家灌水。
大家正聊得起劲,忽在一堆彩色字体里头蹦出一行黑色的字——陆岐然打了一句话:见面了有要事跟大家宣布。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立即鸡血上头了一样追问起来,程如墨心脏也跟着一悬,盯着飞快刷上去的对话。刷了好几屏,陆岐然才又出现,打了四个字:终身大事。
程如墨想象他在那边一边开会一边抽空摸鱼,打字调戏大家场景,不由得笑起来,跟他私聊:陆同学,差不多得了,你这是给自己下套啊,到时候见面了肯定宰得你血本无归。
“应该的,”陆岐然回复,“出点血心里踏实,班里可还有七八个光棍虎视眈眈。”
程如墨笑得不行:“谁敢要我啊,娶回家放家里给自己添堵。”
“那是他们没有找到正确的使用方式。”
天马行空聊了一会儿,最后程如墨说:“那后天见。”
时间说快也慢,很快就到了五一小长假。
程如墨放假时间是四月三十号到五月二号,陆岐然坐三十号上午八点的高铁,下午一点抵达江城。
程如墨听说他下高铁了就一直如坐针毡,虽然开着电脑在玩,但耳朵竖起来时时听着门外动静。听见一阵脚步声心脏就悬起来一阵,这样七上八下的,倒搞得自己紧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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