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墨握着林苒的手,压低了声音:“你何必呢……”
“我要是这会儿进去,管不住自己的脾气,非跟老太太吵起来不可,搞得林森也为难。”
等了片刻,林森拿着两件开衫出来。程如墨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来递给他:“谢谢你啊。”
林森掏出车钥匙递给林苒:“你开车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林苒没说话,接过去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慢慢朝电梯走去,身后又传来林森的一句叮嘱:“注意安全!”
进了电梯,林苒终于放松下来,极为疲累地长叹一口气。
程如墨看着她:“我可没有什么接风洗尘的朋友。”
“去你家吧,我想睡个觉,累死了。”
“去我家可就只有外卖吃了啊。”
“你说,这算什么事。房子是我的,房产证上也填的我的名字,这会儿狼狈逃出去的还是我。所以说,这都是血泪教训,千万别找凤凰男。”
“你别瞎说,”程如墨忙说,“林森哪里算凤凰男,他就只有一个母亲一个妹妹,妹妹也要找工作了,没有一大堆穷亲戚等着投靠。他自己有工作,挣得比你高,不需要靠你来脱贫致富,所以别这么说他。你也听见了,他在老太太面前态度很坚决,每一句都在回护你。”
“可在老太太眼里呢,我这样的还不抵一个小学老师。”
“你是嫁给林森,不是嫁给他妈。”
林苒半晌没说话,末了,忽然开口:“你得吸取我的教训,今后进陆岐然家门可一定得打探清楚了。况且他前面还有一个八年的女朋友,他父母那关,我估计也得够呛。”
程如墨笑了笑:“能不能到见家长那步还不一定呢,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我就自己过一辈子了,离了男人又不是不能活。”
林苒在程如墨住处睡了个午觉,到了下午四五点时被程如墨拽起来:“林小姐,逃避没用,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等会儿林森又得打电话过来催了。”
林苒刚睡醒还没缓过神来,坐在床上双眼惺忪,虽是朝着程如墨,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我不想回去。”
程如墨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拍一掌:“你也不能在我这儿待一辈子啊,即便我想,我也娶不起你啊。你和林森之间又没矛盾,把话讲清楚就行了。再说他们住的房子还是你的,无论如何也要看你几分脸色。”
“呸,”林苒皱了皱眉,“林森看我脸色?我天天看他脸色还差不多。我不是没跟他谈过,我好逸恶劳,跟他妈住在一起铁定不安生,就我们小区里,之前有一家人要出国,七十五平方米的房子急售,价格比新楼盘低两千块钱,你说多好的机会,但是林森不干啊,跟我指天发誓,说他妈特别疼小辈。敢情疼就疼林森一个人去了,我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程如墨笑道:“你这起床气都直冲云霄了,行了行了,赶紧起床回去吧,你跟林森这么久没见了,老待在我这里不合适。”
林苒情绪低落,呆坐了一会儿,还是起来洗漱回家去了。
程如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打算第二天去公司把齐简堂代收的特产和纪念品拿了再回去。
公司又拿下了一个大单,办公室里一片刚刚完成了土地革命似的鸡血热情,几个同组的人逮着程如墨讲了半个小时的曲折过程。程如墨听完了,笑说:“我买了一些特产,放齐总办公室里了,我去拿过来跟大家分分。”
“哎哟你现在千万别去,齐总估计这几天来‘大姨夫’了,吃了枪子一样,逮谁骂谁。”
程如墨好奇:“出什么事了?”
同事往她跟前一凑,低声说:“听说是被逼婚了。”
程如墨笑说:“谁有这能耐逼婚能逼到他头上——我更要去看看了。”
齐简堂那阴沉脸色,说像是来“大姨夫”了一点不夸张。程如墨到的时候,他正开着电脑放歌,关喆的《想你的夜》,音响开得特大,恨不得将办公室玻璃都震碎了。齐简堂就靠在大班椅上,绷着张脸,神情忧郁颓废。
程如墨笑得不行,伸手将音响关了,说:“真是不忍心打扰你沉思往事,可这声音太大了,老远都能听见,噪音扰民,知道吗?其他人不敢找你投诉,只好抓壮丁,让我来为民请命。”
齐简堂抬眼看了看她,幽幽叹了口气:“如墨啊……”
程如墨被他吓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忙说:“你别这么喊我,跟叫魂一样,瘆得慌。”
“我跟没跟你说过,我二十岁出头那会儿,特别喜欢一个姑娘。”
程如墨将椅子拉过来在他对面坐下了,说道:“怎么没说,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那可是你的光辉往事,到了你这年纪,也只能凭当年之勇聊以自慰了。”
齐简堂望了她一眼:“她回来了。”
程如墨惊讶:“所以你真被逼婚了?”
齐简堂顿了一会儿,方才回答:“以前别说是娶她了,就是为她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乐意。那时候胆子多大,不要命一样,她受了点委屈,我能只身跟十几个人火拼。没钱没本事,只会打架,就是为了她,我在咱们那一片儿打出名了。可她是富家小姐逆经叛道,我是街头痞子逞凶斗狠。后来她出国了,我大四一年没干别的,专门补课重修,好歹拿了张毕业证,心说争取再考个研究生,把英语补一补,还能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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