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可愣了一下,眼里淌出温暖的颜色:“你敢叫她女妖精?”
我生气地从鼻子里哼哼:“这还是客气的,我还没叫她狐狸精呢。”
“那敢问她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了?”
我将那个人的行为在我心里过了好几遍,想不出个完美的理由出来,只好讪讪地说:“因为她穿了一件红色的皮大衣,看着像狐狸皮。”
耳边传来方予可闷闷的笑声。
我瞪着他:“那你倒是说啊……”
方予可坐起来,看着我说:“这件事情本来想晚些告诉你,但你这家伙实在不让人省心。她是我表姐。我英语说得好,是因为小学的时候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我爸妈因为工作的原因,英语说得也很地道。我家移民出去,是他们家帮着照应的。我爸让我办转学的手续,我一直在犹豫是不是要告诉你。想把你带出去,又怕你耐不住那边的寂寞。毕竟文化不一样,不容易交到贴心的朋友,何况还有你的家人在这里。我们还没毕业,时机也不成熟,我不好第一次登门拜访你爸妈,就告诉他们,我要带你女儿出国了。所以我当初就和我爸商量着能不能我不出国,这个事以后征求你意见后再说。但又担心很难说服我爸,我就做了两手准备。一边让你好好学英语,一边又去搬救兵。如果老人家理解我,就不用跟你说这些事情了,要是不答应,我再动用我表姐的力量劝我爸。我爸把我表姐当半个女儿养,她说的话比我管用很多。”
我听得入神,呃,那个女人是他表姐……还是他爸更疼爱的人……
我又怀疑:“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给我介绍?你直说不就完了。”
“因为我怕表姐把你当作茹庭,万一当场问茹庭或者说起茹庭的事情,那我就难收拾了。”
我心想,方予可真是高估我的英语听力了。基本上在你表姐面前,我就是个聋子。
方予可接着说:“你一直对茹庭抱着莫名其妙的亏欠心理,你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你在她的面前老有不必要的自卑心理。只不过凭着她小时候和我相熟,你就这么胆怯。担心让你知道我表姐和茹庭相熟,怕你又要闹腾了。
“茹庭和我们家有一些特殊的关系,所以和表姐家也比较熟。表姐虽然和茹庭没有见过面,但一直把茹庭当作弟媳妇来对待。当然我也有问题,以前我跟她说恋爱的事情时,并没有说起你的名字。你知道,外国人也不会刺探隐私,她不问,我也就没说具体的。那天我和她约在餐厅,就是想和她说一下你的事情,然后让她想办法劝我爸。我想等表姐帮我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至少在国内待上几年了,也不必让你知道茹庭的事情。谁知让我们撞见了你在那边见网友,事情的发展就出乎了我的意料。”
“那茹庭和你家有什么特殊关系?”
“老一辈们的恩恩怨怨,他们家救过我们家一条命,是我们的恩人。”
方予可一句带过,我却难受得紧。
“那你父母不是会很讨厌我?我没让你娶上恩人家的公主,让你以身相许,也没有让你顺利地移民,我岂不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方予可揪了揪我的脸,似有些赌气地道:“你才知道你是祸水吗?你这个人啊,真是好麻烦的。我以前做事,没有那么束手束脚,现在事事都要多考量,把你给我的负担计算在内。比起计算机的代码来,显然你的变数大到我常常无法控制,只好不断地修复、推翻、再修复,有时还真让人气馁。”
我懊恼地说:“好啦,我知道我是你的负担啦——”话未说完,方予可猝不及防地在我唇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哪,是负担没错,但仔细品味下,”他摸了摸自己的嘴,笑道,“算是甜蜜的负担。”
“有多甜?”我有些脸红地看着他。
方予可俯下身,又啄了我一下,看着我的眼睛说:“好像比刚才甜了点儿。”
“理科生要量化的数据。”我被他歪着嘴的痞笑夺了魂,拿着最后一点点理智据理力争。
方予可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双手捧着我的脸,说:“哦,好,这位北大文科生,我不得不知会你,在得到量化数据前,是需要做很多组实验的。那接下来就麻烦你要好好配合了,我一定秉承着理科生严谨的治学态度,每天执行实验无数遍。鉴于数据在可预测的未来时间内,甜蜜指数将一直增长变动,恐怕你还得陪我到白发苍苍了,希望你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好啦好啦,说那么动听的情话,不就是要把我的所有理智都拿去吗?我不仅把它们给你,还赠送你一颗迷糊却始终向着你的心。白发苍苍离我还很遥远,但是我预感我会兢兢业业、不厌其烦地在这场科学实验中奉献我的一生。
这大概是我这个差生能研修的最好一门课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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