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该十点出门的,现在回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继续走和回去都没意思,跟我的爱情一样。坚持着难受,放弃了可惜。那些若有似无的思念纠缠着我,呼唤着我继续争取我的爱情;而这些思念产生的伤痛却时刻不停地提醒着我,让我止步让我回头。
在这热闹祥和的晚上,我第一次开始严肃地思考这些情感问题,甚至重新去审视昨天的问题:爱情的定义究竟是什么?爱神面前,我真的是虔诚的信徒吗?为什么我会彷徨呢?
我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羽绒服裹得更紧了些,便趴在栏杆上,看桥下的江水缓缓地从我身下流过。我有些伤感得想哭,远处的烟火越漂亮,我就越感到忧伤。这实在不太像我。记得以前陪我妈看《蓝色生死恋》,宋慧乔趴在她欧巴身上死了的时候,我妈哭得跟死了儿子似的,我也没有掉过眼泪。现在的我居然看了点儿烟火,就莫名地抽心肝儿了。
身后有人拍我肩,我没转过头。如果身后来个管事的大妈劝我不要跳江,也太破坏我这凄凉绝美的气氛了。
身后的人又拍了拍我的肩,我恼怒地转身,正想吼“别多管闲事”,就发现方予可站在眼前,狐疑地看着我。他问:“天热吹风呢?”
我点点头:“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我追求意境呢。”
方予可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支在栏杆上,笑着说:“学会念诗了,有进步啊。”
我不屑地说:“我都在ktv作过诗了,念诗对我来说就是小儿科。”
方予可没有像往常那样嘲笑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看桥下的流水。
我看向远方。接近半夜,烟火越来越密,越来越绚丽。江水被映得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我问方予可:“方予可,你为什么喜欢你的初恋女孩儿啊?”
方予可温和地看着江面:“喜欢她身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她的坏脾气、笨脑袋。如果她再笨些,我就真和她一块儿去二三流的学校了。不知道那样她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些。”
原来那个人在北大啊。不过真没看出来他是个要红颜不要江山的主儿。我接着问困扰我的问题:“如果你的初恋不喜欢你,你会放弃吗?”
方予可沉默,只是看脚下的江水。
我着急地说:“我说如果,只是假设。”
方予可抬头看着我,烟花在他脸上洒下斑斓的影子。
他坚定地看着我眼睛,仿佛作出一项郑重的承诺:“不会。我会靠近她,一直在她身边,直到她离不开我。”
我惊讶道:“你的初恋莫非就是茹庭?难怪你跟她形影不离的。她脾气确实不太好,上次在你家跟痉挛似的。说她像男孩子吗,我不得不说情人的眼中往往独树一帜啊。不过脑袋肯定不笨,虽然在你眼里,没有不笨的人。而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你。你就在那边装忧愁,清高得还不表白。你们是不是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啊?要不要我帮忙?”
还没等他回答,我又叹:“昨天还以为你跟我一样都是单相思,唉,一夜之间,又少了个难友。”
方予可没安抚我受伤的心灵,看着远处的烟火说:“我在想,人的惯性思维是有多强。非要一字一句地从头到尾地解释清楚了,才可以推翻掉认定了的错误的东西,才可以重新思考其他的可能性。尤其是对某些思维迟钝的生物来说,旁敲侧击之类的暗示就跟这烟火一样,她看完听完就完事,也不去想烟火为什么要绽放成不同的形状。我有时候都快忍不住想告诉她,它要绽放成星星状,就表示我爱得头晕了;绽放成伞状,就表示我想保护她;绽放成冲天炮,就表示我很生气,但对她却丝毫没有办法。但是我怕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所有的含义,她就被我吓跑了。因为她是只假装很强悍的纸老虎,遇上麻烦便逃避;或者说她是只鸵鸟,把脑袋埋在土里,以为看不见,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这番话虽然是发生在有背景有对话场景的时候,但我还是觉得他思维诡异、前后逻辑不通,不知道这小子中了什么邪,开始对着烟火发表长篇大论。可能爱情面前人人都会变成傻子和笨蛋是真的。茹庭还让我盯紧方予可,也不看看人家痴情到什么程度了,别人要存心挖墙脚都没戏,方予可的心明明就是铁壁铜墙,牢牢把她箍着呢。可怜的妖子唉。
到了江淮路,我远远看见善善庞大的一坨,显得旁边的妖子格外娇小。
小镇真小,开车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到了郊区。我问身边的妖子:“干吗到郊区放烟火?黑灯瞎火的遭劫了怎么办?”
妖子不耐烦地说:“郊区放烟火才有意思,头顶上的烟火都是你一个人的,哪跟市区一样,一抬头都不知道哪处烟火是你放的。再说,要劫财劫善善,劫色也劫我。你就不要操心了。”
方予可和善善在旁边笑。
过了会儿,善善从车里拿出一堆烧烤架来,热情地说:“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来,都来放点儿火吧。”
我觉得这个大年三十真是够折腾。大半夜的,一堆人在车灯下烧烤,不知道的人以为是逃难的。
妖子把四个烟火筒在小广场的四角排开。十分钟后就是农历新年了。
我和方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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