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有些时候,父母太急于将自己的人生智慧传递给孩子,却忽略了孩子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感受、自己面对这个世界的方式。归根结底,这个世界必须由每个人自己面对,谁也无法代替。
等这一次成功接回果果,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自己要抚养她长大成人,也会这样不顾一切地试图控制她吗?陶西扪心自问。
不,不会的。
陶西从华宇集团大厦走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原本工工整整系在脖子上的领带已经歪歪扭扭,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
父亲刚才说的话也有部分是事实。他只不过是个无用的高中体育老师,面对被带走的果果,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安谧都能凭着一个“高级教师证”见到果果,他却连这个资格也没有。
一个废物!一个被梦想抛弃,又主动抛弃了现实的废物!一个被夹在过去和未来之间的废物!陶西含着眼泪苦笑了。
在陶西为果果的事奔走的这段时间里,由邬童担任临时教练,带领小熊队队员进行训练。很快他们就将迎来重组之后的第一场正式比赛——和立海中学队的市级联赛。队员都挺紧张的,但最紧张的非临时教练邬童莫属。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他就像吃了火药一样,好像想把全身没处使的火气都撒到训练场上,动不动就带领大家一起来个哑铃三组、深蹲三组,再加往返跑三组。
白舟老师带来的陶西的最新指令让邬童的火气更大:本来尹柯给他当捕手当得好好的,陶西非要换成薛铁,你看薛铁那个样子,根本不敢接自己的球,怎么当捕手!
可白舟老师坚持:“陶西说,只要让薛铁给你当捕手,你被银鹰队看穿球路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这下不只邬童,连尹柯都怀疑地看向畏畏缩缩的薛铁:陶西真的不是在耍他们?
无论如何,他们还是服从教练的指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薛铁站到了邬童对面捕手的位置上。可是别说接球了,他连看都不敢正眼看,面对来球不是躲,就是闭眼睛。邬童终于忍不住冲他霸气大吼:“站好了!不许躲!眼睛看着我!”
班小松看看快要哭了的薛铁,劝道:“邬童,你的球本来就快,正常人看到这么快的球飞过来肯定害怕,我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适应。”
邬童一下子清醒了,懊恼自己又犯了不注意其他人感受的老毛病。不过这一次,他生气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尹柯。虽然尹柯微笑着站在旁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却觉得教练的最新安排是对尹柯的不信任。
邬童压下怒气对薛铁说:“薛铁,对不起,我是有点儿着急了。”
薛铁却猛摇头:“邬童哥,没事,你生气是应该的!怪我自己胆子太小,不过,再给我点时间我就适应了,我现在已经能看懂你的暗号了。”
这下尹柯的微笑消失了,问邬童:“你把我们的暗号告诉他了?”他可以接受教练的暂时安排,却无法接受邬童将仅属于他们俩的默契告诉他人。
邬童看看板着脸的尹柯,知道这事儿很严重,没好气地反问薛铁:“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暗号了?”
薛铁急忙解释:“不不不,不是邬童哥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你看出什么暗号了?”尹柯若有所悟地眼睛一亮,说:“邬童,你再对薛铁投球试试。薛铁,你如果看到暗号,就喊出这是什么球。”
邬童投出一球,薛铁还是不敢直视来球,却把自己的判断喊了出来:“直球!”
邬童略感惊愕,拿起一个棒球准备再投,这次球还没出手,薛铁就大喊:“指叉球!”几乎在他说话的同时,邬童的棒球出手了,果然,球在飞出一段距离之后,诡异地改变轨道向下坠。
这下邬童、尹柯和班小松都愣住了。班小松第一个大喊出声:“天哪,薛铁,你是怎么做到的?!”
薛铁倒是一脸茫然:“是邬童哥告诉我的啊。”他模仿着邬童的发球动作,“像这样,膝盖微微弯一点儿,肩膀向后,就是直球;像这样,左肩动动,头歪一下,就是指叉球……”
邬童、尹柯和班小松面面相觑,突然同时开始大笑。尹柯第一个止住笑,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指叉球会让肩膀承受比直球更大的压力,所以邬童每次准备投指叉球之前都会下意识地做一些准备活动,银鹰队正是掌握了这些小细节,才猜中了邬童的投球意图!我因为对邬童太过熟悉,居然忽略了这些细节,而薛铁一向心细,所以教练派他来发现这些细节!”
班小松乐得一把抱起了薛铁:“薛铁啊薛铁,你真的是‘铁屑’,心细如屑,名不虚传啊!”
瘦小的薛铁半是紧张半是高兴地问:“小松哥,我真的发现了重要的事?真的给球队帮忙了?”
“何止帮忙,你简直是小熊队的头号功臣!”班小松放下他,拍着他的肩膀大声称赞。
不知什么时候,疲惫至极的陶西睡着了,直到一阵门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4点。
难道是安谧?是果果那边有什么状况?
挤进门来的是一个庞然大物
喜欢我们的少年时代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