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句话为自己惋惜,没有一句话为自己遗憾……
杜云修是真正清楚了,公司和自己,在对方心底的分量。回想起对方那时把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让自己不要担心的语气,回想起得奖名单公布,对方错愕又无辜的神情,回想起柳艺在走红地毯时,看到自己欲言又止的举动,回想起对方信誓旦旦,说会动用皇冠荣耀的关系给自己帮忙,影帝会是自己的……
所有的一切反复在脑海中回放闪现。
其实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只是他不愿意相信。就像当初,他始终相信,他和谢颐之间绝对不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迟缓的神经末梢这一刻才开始恢复知觉。
被对方覆盖过的那只手的手背像被火燎过似的,火辣辣的感觉像是被人当面狠狠扇了一耳光,满腔的羞辱像狂风巨浪般涌入,羞愤到了极点。
他怎么还学不会!他怎么还不知道教训。
当年是谢颐,如今……是傅子瀚。
当年他不敢走出洗手间的隔间,一个人站到身体僵硬发麻,难堪又难受地听着最信任的好友和评审对自己的讥笑,但现在……
“砰——”的一声。
隔间的门被杜云修大力撞开,傅子瀚和柳章明显一惊,根本没有想到里面还会有人。
他们看着杜云修一言不发从面前走过,对方脸色苍白,仿佛全身冰冷的样子,唇角紧抿,但是那双墨黑韵致的眼睛里却有一团火在烧,那是巨大的失望化为悲愤的火焰,刺眼得扎人!
傅子瀚完全愣住了,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然而,杜云修却像没有看见他和柳章似的,就那样缄默地在他们面前走过——他看到了他们,然而眼睛里面却没有他们的存在。
“云、云修……”
过了好一会儿,傅子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洗手间的门已经自动闭合,杜云修早已不知去向。
十二月的天气潮湿而又寒冷,颁奖场馆的外面浸透着深冬的寒意。
杜云修走得又快又急,好几次都撞到了其他人,身体只有在相撞的过程中才能感受到一丝疼痛,只有在因自己的粗鲁无比而被他人痛骂的过程中,才能感受到一丝发泄。
他为什么要那么蠢?
为什么要相信别人会为自己,为了自己……
猛烈的寒风一下子呛进胸腔,寒意像是冰碴儿似的浸入骨头里,将最后的一丝暖意吸取殆尽,杜云修浑身发冷,四肢冰冷,额头却滚烫不已。
他剧烈地咳嗽着,像要把整个心肺都咳出来一样。
照理来说,颁奖典礼的记者应该还不会走远,这样的情况绝对会被人抓住机会狂拍一阵,可是,此时此刻却似乎没有任何记者发现杜云修。
唯有场馆正门前的阶梯被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记者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地拥上前,疯狂地按下快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度拼命抢拍。
杜云修咳得难受,几乎快要站不稳,视线越来越模糊,却在蒙蒙眬眬之际听见有人叫着:“——林萱小产了!”
林萱?
这是怎么回事……
杜云修想要上前,身体却沉重得像块石头,眼前陡然一黑。
“醒了?”有人刻意放轻声音,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凉修长的手贴在额头上,把滚烫的温度压了下来。
周围的一切,很安静。安静中带着一种茫然的陌生。
杜云修费力地睁开眼睛,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格局,这里……是他的家。而在他身边的是封景。
是的,封景。不是傅子瀚。不是谢颐。不是喧哗的颁奖典礼。
“医生说,这次发烧是因为前段时间拍戏太辛苦,精神紧绷,身体状态还没调整过来的缘故。加上这几天气温变化很大,昨天走红地毯的时候……”封景刻意放轻了声音,以免给他带来任何不适。只字不提昨晚金柏奖最佳男主角被他人夺走,也不问为什么原本跟傅子瀚在一起,最后却形单影只地晕倒。
杜云修仰面躺在床上,似乎封景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很认真在听,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林萱呢?她怎么样了?”因为发烧而干涸的嗓子像是在砂纸上磨过,沙哑而难听。
封景怔了一怔。
“林萱……颁奖礼结束后被其他女星踩住裙角摔倒,差点流产,孩子的爸爸是美国的一个富豪,但是似乎……对方不太想负责任。”
“报道很多吗?”
“……很轰动。电视新闻都在播。”
杜云修似乎听明白了,闭了闭眼。
封景看着杜云修略带病气的苍白脸庞,心底忽然产生一种微妙的错觉。只是一晚上,却好像有很多东西都沉入对方的骨子里,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收敛起来,却多了份不可琢磨的深沉。
等再次睁开眼时,封景听到杜云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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