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蜜翻了个白眼,跟着他的脚步出了大厦。
他腿长,一步顶她两步,沈蜜一口气快步走到他的前面:“肖逸,我没别的意思,你可不可以把钱还我?”
“美女,别挡路成吗?”肖逸像是看无赖一样看她,言语中有几分她记忆中不曾有的市井之气。
沈蜜一愣,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很陌生,阴阴沉沉的,一点也不像当年那个阳光少年。
沈蜜犹豫几秒,有些窘迫地说:“我承认,我刚刚是有点装腔作势,反正你也没帮我抽他,我觉得你应该把那五百块钱还给我。”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沈蜜竟会为了区区五百块钱在初恋面前死缠烂打。若不是走投无路,依沈蜜的性格,绝不会丢这个人。
肖逸扯了扯嘴角:“我确实帮你抽他了,你难道没看见?”
沈蜜皱眉:“你那叫摸好吧?”
肖逸继续目中无人地走在夜色中。
沈蜜很努力地跟紧他的步伐,认真地说:“实话跟你说,那五百块,是我全部的身家。”
肖逸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她的零花钱,不是从来都用啤酒箱装的么?
沈蜜站住,被抹平的自尊心再次露出锋芒,她懊恼地瞪了他一眼,越过他快步向前走,头也不回。
那句话说得真好,相见不如怀念。
城市美丽的夜景在她的眼中变成了浓稠而模糊的一摊水,昏黄的路灯下,她什么都看不清。
夜盲症患者眼中的夜色,就像是浴室里的镜子。
没走几步,沈蜜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心!”
沈蜜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一只脚踩空,身子向前一倾!
下一秒,她便落入了一个宽大结实怀抱中!
肖逸在她踩空的一刹那冲上前将她拦腰抱住,身体用力一转,两个人便一同摔倒在地上。
“啊!”沈蜜躺在地上吃痛地捂着手肘。
肖逸站起来,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一步之遥的下水井,那井口很深,井盖不翼而飞。
今早他来上班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里没有井盖,好险。
“出血了出血了!你看!”沈蜜捂着胳膊,抬头看看肖逸,娇气之态尽显无遗,明眸闪动,泫然欲泣。
肖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在意地说:“只是破了皮而已。”说完,从兜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转身就要走。
沈蜜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
这个人,哪里还是她认识的肖逸?拿了她五百块不肯还,见到她坐在地上也不扶一下,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房租到期了,房东正在催,家里停电,她什么都看不到,身上唯一的五百块钱也被肖逸拿走。她又累又饿,世界上怕是再没有比她更惨的人了。
沈蜜心一横,索性赖坐在地上不起来了,痛苦地哼哼:“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肖逸!肖逸!”
肖逸站顿了顿,没回头,继续走。
“肖逸你要是现在走了你就不是男人!”
肖逸再次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把没点燃的烟塞回烟盒里,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面无表情地问。
沈蜜知道自己瞒不过这个学医的男人,便低下头,掩饰住脸红,唯唯诺诺地说:“你能不能把钱还给我啊我好饿。”
肖逸起身,似乎再也不想与她有交集,痛快地从钱包里抽出五张一百丢给她。沈蜜赶紧伸手接,没想到来了一股贼风,把那几张钞票吹走了。
沈蜜眼看着一张一张的百元大钞被那个该死的下水井吞没在黑暗中,嘴巴张得大大的,目光渐渐变得绝望。
掉进去了!
肖逸也愣住了,看了看下水井,再看看她,有些无奈。
真没想到,她沈蜜也有今天。
沈蜜彻底崩溃了,双肩耷拉下来。
楚楚可怜,仿佛就是给沈蜜这种娇滴滴的女人量身定做的词汇,她失落的样子,总会让男人看了心疼。
肖逸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肖逸,难道你忘了吗?你欠我……”
沈蜜的声音极低,却像是魔咒一般,让肖逸的脚步停了下来。
纸醉金迷的夜店里,几个锥子脸的大长腿姑娘,一边喝着高级洋酒一边疯闹。
几只酒杯碰撞到一起。
“来来来,让我们庆祝沈蜜沈大小姐相亲失败又被抽!干杯!”
“干杯!”
“这一轮游戏,咱们就用一个词形容沈蜜,谁重样了、词穷了谁就喝!怎么样?”
“娇气!”
“娇气!”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抢答。
“哈哈!你们俩喝!”
与此同时,夜色中的人行道上,沈蜜打了个喷嚏。
完蛋了,感冒了。
她今天为了约会,特地穿了连衣裙和高跟鞋,晚上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小腿上被蚊子叮得又红又痒,沈蜜想挠一挠,却又觉得太不优雅了。
她加快脚步,走在肖逸身侧,举起擦破皮的胳膊,苦着小脸说道:“肖逸,你看,我的胳膊还在出血呢,你哪怕帮我买个创可贴呀,不要这么冷漠好不好?我伤口感染的话会生病的。”
肖逸走过一个报摊,买了份报纸,卷成筒握在手里,当作没听见。
沈蜜顿了顿脚步,咬了咬唇,一口气憋在胸口。
夜店里,一个女孩儿摸着自己腕上的tiffany手镯,冷笑道:“沈蜜啊,自恋。估计她会以为自己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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