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多少?”肖逸毫不犹豫地拿出钱包。
沈蜜说:“你先给我一个月的房租钱吧,一万。”
肖逸的手顿了一下,脸一黑:“我给你买粽子。”
接过肖逸递给她的粽子,沈蜜剥开粽叶,咬了一口。
“肖逸,”沈蜜看着粽子被自己咬出的蜜枣,“你看,就连粽子都是有心的,一颗甜美的心。”
肖逸拐进一个胡同里,登上一段生锈的铁楼梯,面无表情地说:“你不用跟我卖萌,心我没有,钱我也没有。”
沈蜜眼中的小火苗再次被他的冷漠熄灭了,动也不动地站在楼下,眼看着他的身影将要消失在转角,她忽然目光闪动,叫了一声。
“喂……”
肖逸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一刹那的错觉,他竟然看见她清瘦的身影,被巨大的孤单笼罩着。
沈蜜洒脱地笑了笑,仰望着他:“既然你没有钱,那就再给我买个粽子吧。”
她伸出两只手,捧成一个碗状,巴巴地看着他,看起来像在乞讨。
就算她破产了,难道找不到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吗?
肖逸不愿再多想,冷笑一声,即刻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钞票,顺着生锈的铁楼梯,丢了下去。似乎是他不经意,与钞票一起丢下的,还有一张名片。
沈蜜仰着头,望着那张钞票和名片从他修长的指间滑落,落在了一个小水沟里,她蹲下来,有些笨拙地拾起,抖了抖水,吹了吹,再抬头,早已没了他的身影。
沈蜜忽然笑了,摇了摇头,孤单地走出巷子。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
没想到我变成了这副狼狈的样子。
真的太久了,久到我可能已不再喜欢你,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
和填饱肚子比起来,初恋真的不值一提,但今天遇见了他,沈蜜的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房东已经睡了,大概不会来催缴租,沈蜜做贼一样从花园里进了门。是的,她租住的是一万块一个月的高级公寓,有漂亮的阳台,开放式的厨房,一楼还有个小花园,尽管她现在连买花肥的钱都没有了。
停水停电,沈蜜躺在又大又软的公主床上,双手扯着那张脏兮兮的百元钞票,又拿起一张名片。
这张名片是肖逸刚才随手丢下来的,他不仅给了她一百元,还丢了一张名片给她,尽管脸色冰冷,但还是让沈蜜很感动。
她纤长的睫毛慢慢眨动,盯着那张名片看,心里暖暖的。
看来,肖逸还是顾及同学情分的,知道她山穷水尽,便介绍工作给她。
那张名片上印着“爱的代驾”四个字,字体旁ps着两个性感美女,背面写着“高薪诚招美女代驾,白班晚班皆可,刘经理手机:138xxxxxxxx”。
“美女代驾,”沈蜜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脸,“说的不就是我么?”
除了一张三本大学的毕业证,沈蜜的证书就只有驾照了。
这个社会,没有学历没有背景,一个女孩子想要混上一口饭吃,真的艰难。
父亲去世之后的一个月,她曾尝试过做销售,被辞退的时候,销售经理对她说:“沈蜜啊,销售是要讨好客人的,不是得罪客人,你这个样子,无论去哪里工作都不会长久。你走吧,工作不满半个月,没有工资。”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全世界丢弃的瓶盖,不对,瓶盖还能卖钱呢,而她,一文不值。
如果这一次,真的能靠做兼职代驾暂时挣口饭吃,她愿意去试试。
沈蜜枕在柔软的枕头上,把及腰的长发往上捋,像是头顶着一团乌黑的火焰。
头发再乱也不会剪,高跟鞋再累也还是要穿。
沈蜜天真地以为,自己还会活得像个公主,却不曾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剪去华美的长发,穿上能够跑十条街的帆布鞋。
生活,不会一直苛待谁,却也不曾惯过谁。
沈蜜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
梦里,她的lv水桶包里装满了红钞票。
那时,她还不知道父亲伪造票据的金额已经达到了判死刑的程度。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那样挥金如土。
父亲说,蜜蜜是爸爸的小公主,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爸爸不用你有出息,爸爸的钱够养你一辈子,还有下辈子。
回想起这一切,就像是上上辈子的事情。
十八岁那年,沈蜜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一样,喜欢上了全校最耀眼的男生。
那时候梳着黑色马尾的沈蜜总是对父亲喋喋不休。
她说爸,我们班有个同学,叫肖逸,长得可帅了。他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队长,又是尖子生,他有一米八六,不过我估计很快就会长到一米九了,他是个孤儿,爸爸是抗洪烈士,妈妈生病去世了,只有一个漂亮的妹妹,他最大的理想是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父亲总是静静地听着女儿喋喋不休,笑她是个傻丫头。
有一天,父亲接她放学,沈蜜坐上车就开始哭,因为肖逸把她做的爱心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
女儿被侮辱,父亲心疼万分,他以赞助商的身份给校篮球队赞助了一笔钱。沈蜜生日那天,父亲让校篮球队单独给沈蜜打了一场,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沈蜜清楚地记得,那场球赛的观众席上只有沈蜜一人,每当肖逸漫不经心运着球看她的时候,那锋利的眼神仿佛变成了一把刀,让沈蜜如坐针毡。
林立的高楼大厦中,夹杂着几栋低矮老旧的二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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