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最终还是让上维赢了。”
“你没看上维出的价多狠呐!萧致远是铁了心要把广昌收购下来。”
“是啊,换我是方嘉陵也不和他死磕了。将来的盈利能不能达到预期还是问题……”
“这么明显的高溢价收购,方嘉陵当然不会跟进。”也有人意味深长地笑笑,“没听说么,萧家老爷子准备分家了,这个时候,上维是多好一筹码啊……”
完成了签约仪式、参加完新闻发布会,萧致远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外人所谓的“志得意满”,反倒带着一丝疲倦,仿佛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到了尽头,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萧总,现在是三点钟,晚上庆功宴会是七点开始。要不您回家去睡一觉吧?我会让司机去接你的。”
萧致远松了松领带,又将西装外套拖下来扔在身边,淡淡的说:“不用了,车子给我。晚宴我自己会去的。”
他发动了汽车,却没有向位于郊区的家中驶去,反而进了市中心,在路边停下,然后走进了步行街。
茶室上写着“在家禅”,依然是低矮的门墙,小巧的院落,以及幽静的禅室。
侍应生拉开门,早已等候的茶艺师正在拨弄灼灼燃烧的樱树木炭,回眸微微一笑:“萧先生。”
萧致远随意的坐下来,示意她继续。茶艺师便专注在分茶上,偶尔抬起头,轻声问:“还是老样子吗?”
可他没有回答。
她放下手中的小巧茶壶,看着已经睡着的年轻男人,离开的动作便稍稍一滞。萧致远……她又一次将目光停在他的脸上。醒着的时候,有着凌厉到飞扬的眉眼,薄削如刀的唇;可睡着了,只是一个温和普通的青年,睫毛都是长长卷卷的,神气仿佛是一个孩子。
站在巅峰的年轻男人,其实光环之后,却满是疲倦呢。
她心底微微有些叹息,倒了一盅茶,放在掌心轻轻一晃。
拜师学这茶艺的时候,师父就曾告诉自己:“学茶和学棋是一个道理,贵乎静心。心精,茶澄;心乱,茶粗。”
今天制的茶……她笑了笑,毫不怜惜的全部倒掉。
想要起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一直在沉睡的年轻男人忽然用带着轻轻沙哑的声音开口了:“你还是学生?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十分温顺的回答了他后一个问题,“卓杉。”
萧致远微微眯起眼睛:“卓杉?哪个学校的?”
卓杉说了一个学校名称,萧致远唇角的笑意更加浓烈。
“你们学校后街上的烤串很好吃。”他顿了顿,“就是容易拉肚子。”
卓杉眼睛亮了亮,说起来,只要脱离了茶艺……她的表现便是十足十的小姑娘,娇憨可爱,十分的明媚:“您也知道这个呀!那个小摊是我们宿舍的最爱……”
“卓小姐,你几点下班?”萧致远忽然打断她。
“马……上就下班了。”她答得有些慌乱。
“那么,晚上可以陪我参加一个宴会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其实心底有一朵小花倏然绽放,可是……卓杉还是回答:“这样不好吧?萧先生,您……的妻子呢?”
他是面对着光线的,脸上的表情可以半点不漏的被自己捕捉在眼底。卓杉静静看着他,这个年轻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异常秀挺的鼻梁在脸上勾勒出明和暗。
卓杉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快过一声,直到他从容地回答她:“我太太啊……我们离婚了。”
“啊?”卓杉轻轻惊呼了一声。
他依旧斯文的追问了一句:“那么,晚上有空吗?”
“好。”她答应了一声,忽然间有些担心……是不是应答的声音太小了,他没听到么?于是慌慌张张的又说了一遍,“好的。”
萧致远勾起唇角笑了笑,连带着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这个年轻茶艺师的笑容婉然澄净,似曾相识。
萧致远定定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刺眼,于是仰起头,看着屋顶小小的天窗。
已经是深秋、接近初冬的天气了,偶尔一片云停滞在那里,或许再过片刻,又会悠悠的飘走。就像是自己生命中的过客,不知道过多久,她才会重新出现,又或者……永不出现。
桑子衿回到这里,这座南方小城和记忆中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印象里的小城连汽车都很少,早晨大家骑着自行车,哐啷哐啷的去上班。而工作时间,街道上清清静静的,行人们大多步履悠闲,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若是有人扔了一张钱在地上,也未必会有人跑着去捡呢。”
方屿下车的时候,政府相关领导和福利院的院长和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她便笑迎上去:“方小姐,您好。”子衿跟着下车,没人注意到她趁着好友和领导们寒暄的时候悄悄溜了进去。
老地方,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是那些老面孔,却多半都不在了。
子衿坐在树下,看着幼时爱玩的那些秋千、滑梯,此刻都已脱了漆,生了锈,一晃起来,铁链便嘎吱作响,不知磨蚀了多少的时光。
“欸?是子衿吗?”小径上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走过来,停下脚步。
“张姆妈?”子衿惊喜交加,“姆妈,你还在这里呀?”
张姆妈拉住了子衿的手,笑着上下打量她,连声回答:“哎,退休了,只是来这里帮帮忙。老啦,做不动什么了。”
子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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