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立刻紧张起来:“那你们离婚了吗?”
萧致远不知道说什么,闷闷摸着女儿的头发不说话。
“爸爸,你去和妈妈说些什么啊!”乐乐在他怀里挣扎。
萧致远放她下来,小家伙却拽着爸爸的一角,把他往卧室里领。直到他走到门口,她很快敲了敲门,自个儿往客厅跑,还捂住自己的耳朵:“爸爸,我不会偷听的!”
他静静站在门口,隔了厚重的门,隐约听到里边十分轻微的动静。
她的呼吸声有些重,或许是真的哭了。
萧致远的头抵在门板上,那一小块肌肤能察觉出原木的粗粝与厚实。
“子衿,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可如果倒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这么做。你知道么……小时候我和哥哥总是同一天开家长会,爸爸总是去哥哥那里……有一次我得了年级第一名,鼓起勇气告诉爸爸,他哦了一声……那时我真的很高兴,心想爸爸总算能去我那里了。”
“那天上午,我一直在学校等着,看着爸爸走进来……然后走进了楼上哥哥的教室。”
“从那个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假若没有把握的话,永远不要去赌一个人的感情……宁愿,牢牢把它抓在手里。”
“子衿,假若当年我告诉了你,我和你姐姐互相利用,甚至因此害死了她……你还会和我在一起么?”
“这四年……我知道你过得很艰难。可你知道么,我在公司里每过完一天,不论谈判多累,或者在车间里考察,热得几乎要晕过去……我只要想到你和乐乐在家里,就觉得是值得的,就能支撑下去……”
“子衿……”
他一句句的说完,轻轻地喊了她的名字……可依然听不到里边任何动静,屋里特意做成昏黄的光线落下来,愈发显得形单影只,他终于不再等,转身离开。
卧室的露台上,望出去是一片茶园,邻近夕阳西下,浅浅的光线为广袤的深绿镀上了微暖的金色,远处古村落已经冉冉而起炊烟。
子衿不知道自己望了多久,似乎每分每秒,这样的景致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或动人,或哀伤。直到思绪一缕缕的被抓回来,她起身去洗了洗脸,然后走出了卧室。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连乐乐都不在。
子衿皱了皱眉,拨了个服务电话。
“他们在餐厅呢。”服务生笑着说,“您在门口等等,马上会有酒店的电瓶车来接您去用餐。”
子衿随手拿了件大衣,挽在手臂上,走出院子的时候电瓶车已经到了。
她坐上在后排,也没在意餐厅究竟在哪里,转眼间身上就觉得冷了,茫然间望了望四周,问:“这……好像出了度假村了吧?”
司机稳稳把着方向盘,车子行驶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笑了笑说:“马上就到了。”
光线一层层的黯淡下来,子衿努力辨识着道路,有些迟疑:“前面……是温塘的那条小河吗?”
司机呵呵笑了笑,停下车子:“到了,再往前走走。”
子衿下了车,小路上全是碎石,可是每一步往前,她都那样熟悉,她记得左手小路边那家很不怎么样的小旅店,以及前边那座小石桥。
暗色之中站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桥上,不知在看什么。
子衿走到他们身后,轻轻叫了一声:“乐乐。”
乐乐转头看了子衿一样,却没有像往常像小宠物一样跑过来,反倒侧过身看了眼爸爸,眨眨眼睛,像是在等待指示。
萧致远拍拍她脑袋,她就蹦蹦跳跳的往桥边跑去了。
“乐乐——”
萧致远只是微笑着从她手里接过了那件大衣,温柔的给她披上了:“喂,桑子衿,你真的……把我逼得没办法了。”
话音未落,暗寂的河流上,却闪起了点点光亮。
子衿怔怔的看着,似乎认出来了,却又迟迟不明白。
墨黑的夜里,天边的星星一股脑儿的倾倒在了如镜的水上,层层叠叠的,朵朵星华绽放,映衬得彼此脸上光线明暗,或凉或暖,捉摸不定。
那又不仅仅是灯光——确切的说,是几个字。
“嫁给我好吗?”
“嫁给我好吗?”
是在这里,他们在暗夜中第一次相识。彼时听到她温软的声音,而她身上好闻的、独属少女的味道,带了暖意的橘香,在夏天的晚风中,清晰的送到他的心底深处。
那时是觉得这是上天赐予自己,再完美不过的礼物,却并不知晓,世事与时光,将彼此的爱雕琢成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再难抹去。今天,他站在这里,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祈求……能让这份礼物,留在自己身边。
风声之中,子衿的声音又多了几分颤抖。不知是冷,或者是情绪波动。
“萧致远,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那一天,我没有把信息发给方嘉陵,我想和你离婚,可不是用那种……会让你很伤心的方式。后来iris发了出去……那个时候,我比你更难过,因为我想……你大概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
萧致远笑了,伸臂将她搂在怀里,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唇贴在她的眉心,低低的说:“我知道了。”
原来,两个人到了最穷途末路的时候,也都不曾……真正的抛弃对方啊!
“嫁给我好吗?”他一字一句的将那几个字念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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