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尹从森无力地放开手:“对不起。”苏之微的眼泪像是血,把生命都流干了。
尹从森那么简单直接的人,根本无从应对王旭的责问。苏之微不想伤害尹从森,却只能看着他默默地坐回车里,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王旭冷冷地说:“走吧。”
苏之微木然地跟着王旭上楼,开门,进屋,坐在沙发上。王旭摸着苏之微的手。“你都冻僵了。”何止冻僵,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苏之微的眼前,全是尹从森受伤的眼神。那个曾经温文尔雅、幽默活泼的尹从森,在那一刻就像失去了灵魂,剩下并不完整的躯体苟延残喘着,仿佛随时会碎成齑粉。
苏之微的心也碎了。
王旭把苏之微揽到怀里,低声说:“不想了好吗,不要想了好吗?我们好好过日子。他们美国人不会珍惜你的。”
听着王旭的话,苏之微有点儿想笑,到底还是哭了出来,边哭边点头,点头再点头。这管不住的眼泪,又何尝不是在伤害王旭呢。明明都是自己想爱想去珍惜的人,到头来却伤害了每一个人,苏之微恨透了自己。
苏之微哽咽道: “对不起,我为什么不是先遇见你。刚才,真的对不起。”王旭轻轻抚着苏之微的背,大度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了解,我都了解。以后不要对不起就好。”
收拾了一些日常用品,苏之微跟王旭回到大公寓。把东西都整理好,就是晚餐时间了。
王旭看着苏之微一脸憔悴,体贴地说:“洗洗澡,换身衣服,我们出去吃饭。”
此时的苏之微身心俱疲,一点儿都不想动弹,听到王旭这么说,还是点点头,准备洗澡换衣服。沐浴间里大大的花洒让人如同置身大雨中,而苏之微在雨水中想着尹从森的“对不起”,哭得无声无息,瑟瑟发抖。
不能让王旭等太久,苏之微照着镜子,用冷水敷脸,试图平复红肿的双眼,努力对着自己微笑,直到看上去像是真的开心。走出浴室门,她对着王旭乐呵呵地说:“脸还没恢复,不用化妆了,真省时间。”
车一直开到鼓楼西面的一条胡同里。苏之微很少来这么本地特色的地方,不由得左顾右盼。眼前出现一个很大的门,还没看清楚什么情况,马上有人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把车开走。
苏之微小声道:“代客泊车?你不怕他把你车偷走?!这车他一辈子也赚不来。要是我我就偷!”
王旭拉着苏之微往里走,没好气地说:“都是你的话,世界早乱套了。”
苏之微捶他:“喂喂!这是个公园吧!人家都下班了!”
王旭直直往前走,边走边说:“以前是个格格府,算是公园吧,我们今天在这儿吃饭。”
一进大门,10个传统衣着的仕女行礼,异口同声:“吉祥——”
苏之微一阵眩晕,不是做梦吧,这年月还有这服务呢?!
格格府有几个院落,三进门的格局,有花园、鱼池、茶室、书斋、卧室、下人房等等等等,整个儿一个微缩了的恭王府。
一直走到最深处的院落,近 100平方米的大厅被四根十几米高的木柱子支撑着。大厅里点满了蜡烛,10个装扮精致的仕女分散站在房屋的角落,正中间是一个古香古色的红木餐桌,放着两套精致的雕龙刻凤的餐具。
看着眼前的一切,苏之微喃喃自语道:“真不像真的。”
王旭一本正经地给苏之微介绍,四根柱子中有一根是北京仅存的一整根金丝楠木,仔细看是有耀斑的。闻听此言,苏之微蹭地就站起来,挨个儿柱子看过去,果然看到有一根在烛火的映照下,像镶嵌着很多星星,龙鳞一般闪耀。
苏之微忍不住叫出来:“呀——真的呀!”
王旭清一清喉咙,接着介绍:“隔壁卧室里有一面慈禧用过的等身西洋镜。”
苏之微蹭地蹿到卧室里,远远地就喊:“呀!这么大的镜子!”
王旭忍不住了:“你多动症吧!能坐着好好吃饭不能?! ”
苏之微研究完所有古玩,好奇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终于坐下来吃饭。
精致的宫廷菜,每一道都让人食指大动,无法停筷。好吃才是王道,一顿吃下来,苏之微只觉人生苦短,必须天天享乐。
苏之微捧着肚子,口气豪迈地说:“等咱以后有钱了,天天来吃!”
王旭看看她,憋住笑,“还真不行。”
苏之微眉毛一扬:“没志气的,怎么不行!我要努力赚钱!”
王旭憋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缓过来,对她说:“且不说你能赚多少钱,这个地方是不对外营业的。”
苏之微这才明白当晚只有两个人用餐不是偶然的,而是精心安排的。
这又是一个高端到极其隐秘的所在,比法拉利跑车还要像火星。她叹了口气,暗自想:这世界上到底有多少存在是自己无论多努力都无法知晓也无法企及的?
吃完饭,王旭提议出去走一走消食。两人手拉手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的灯笼,随着他们的走动,一一点亮,仕女们也打起灯笼跟在后面。出了偏门,往后花园走去,仕女们快步走到前面。
苏之微疑惑地问:“她们干吗呢?”
王旭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懒懒道:“给我们引路。”
苏之微最怕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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