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彩票不见了。
后来打了客服电话才知道,他们的系统需要确认才生效,否则时效一过就会以两元价格退回彩票发行商。而她忘记点确认键的原因,是因为当时那个难缠的股东又发来了新的修改建议。
新仇旧账一起算,董蕾觉得世界对她不仅只是恶意,而且是很想置她于死地。
登机广播上在念董蕾的名字,她的潜意识没办法接受这是个笑话,更没办法对着大洋彼岸的美利坚说声,抱歉,尘归尘土归土,路人甲翻身仍是农妇。她拎着已经短路的脑袋,还是飘上了飞机,瘫坐在舒适的头等舱椅子上,觉得这一切,像一场梦。
后来认识aaron大叔也是在这架飞机上。他坐在董蕾旁边,因为空姐几次想为董蕾服务她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于是出于好心帮她点了果汁和牛排,aaron是个典型的儒雅中年男,寸头黑框眼镜,一身精致的白衬衫搭上丝绒马甲,轻轻动一下身子,就能闻到特别的檀木香水味。他以为董蕾失恋了,在飞机起飞没多久,就主动安慰,说你们小朋友就是这样,以为整个世界塌了,再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了,结果遇到下一个的时候,才知道当时多傻,脑子进水了才花时间给自己添堵。aaron的声音很有磁性,像是勤勤恳恳的两性节目dj。董蕾不知道听见与否,没做任何反应,过了一会儿,眼泪才扑簌扑簌地掉,说她是失恋了,三千万放了她的鸽子。
董蕾哭着讲了彩票的故事,说她花光所有的积蓄上了飞机,她甚至连酒店都没订,十三个小时落地后,就要露宿在洛杉矶的街头。哭声让头等舱的乘客差点给空姐投诉,aaron捂住她的嘴,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艰难地嚅动着嘴唇说,“叫我大发,想发财的发,穷骨头发烧的发。”
“好,大发,你先别哭,我们做个交易,我可以负担你在l.a的旅行经费。”大叔在她耳边细声说道,额头皱起的抬头纹无比性感。
董蕾立刻由哭喊转为抽泣。
“但是,你得为我做一件事。”
洛杉矶就像是一个慵懒的醉汉,看不到像纽约鳞次栉比的高楼,宽阔的路上行人很少,来往的都是各色的私家车。迎着落日的余晖,董蕾跟aaron去了他位于西好莱坞的豪宅,几个小时前,她在飞机上答应大叔,扮演他的女友,应付来洛杉矶突击检查的家人。
不过这次会晤不太顺利,即便董蕾已经克制住看到他们家奢华家具尖叫的冲动,但仍然难掩满身的市井气息,aaron妈心里不是滋味,质问aaron,“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知性得体的女朋友?”
倒是他爸对董蕾有种莫名的好感,尤其是看到她被身后旅行包压得挺着肚子,煞有介事地伸手问好,说“叫我大发”,还故意扯着自以为昂贵的金丝衫笑得傻呵呵的样子,觉得跟他这些年见过的女孩子不一样。
aaron把二楼的小房间留给董蕾,说是不限量畅睡,只要二老在家时乖乖当好小媳妇即可。那几天,董蕾不是在aaron妈洗澡时闯进卫生间,就是自以为孝顺地把她的名牌裙子丢进洗衣机里搅,梁子越结越大。aaron很及时地成为润滑剂,一没工作的时候就开车带董蕾出去玩,他说话很慢,但思路清晰,而且是个全能的百科全书,从牛排哪个部分最好吃到好莱坞女星的桃色花边新闻,无不知晓。虽然是个不惑之年的大叔,但很懂幽默,平时身边都是些智商情商爆表的名流,难得遇上一个智力还未开发的青少年,于是常逗她,开在比弗利山庄的路上,讲起名流的八卦,她听得带劲,末了告诉她一句“现编的”,气得董蕾瞎嘟囔,aaron止不住笑她。
董蕾在每一个地标处都比着“yeah”拍了很多照片,终于圆梦美国,要把每一寸土地都走遍,看过的每一处美景都记录下来,生怕梦醒后吃了亏。被那张彩票戏弄之后,董蕾还是那个斤斤计较的小城姑娘,更何况现在寄人篱下。
有好几次aaron都怀疑给她的旅行经费不见少,是因为吃饭不给小费,董蕾叫屈,说入乡随俗这点原则还是有的,平时能喝公家的水就不买两美金的矿泉水,能蹭aaron的车就绝不花钱叫车,一个合格的守财奴必须得明白——没有它死不了就坚决不买。赚钱她不行,省钱还是可以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aaron又气又无奈,觉得这女孩虽然糙了点,但满身萌点。
夕阳下,董蕾沿着圣塔莫尼卡的海岸线静静地走在前面,aaron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半个身子都被巨大的旅行包挡住。只见几只海鸥飞到她头上,吓得她直接跌进拍来的浪里,aaron忙上前扶起她,坐在岸边帮她拧干牛仔裤上的水,看着她心疼旅行包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着问,“里面装着宝贝啊?”
董蕾不语,拉开旅行包检查里面的东西。
“这包不是你的吧,这牌子都是老爷们儿用的。”
“你想说什么!”董。
“小市民吧有三个缺点,鸡贼,怕吃亏,揣测动机,你三个全占了。话说就你这生活方式,为什么会喜欢旅行啊?”aaron从烟盒夹出一根细烟,刚想点,愣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干吗,瞧不起小市民啊,我又不爱名牌,一年甚至两年花一次钱旅行,给我自己一个盼头。再说了,在一个地方待腻了,总想去别人待腻的地方看看。”
“一般人找盼头,不会选l.a,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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