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嘴唇:“可是你也会。你是不是觉得今天晚上和我讲的话太过分,所以想起来觉得应该哄一下我?”
他摇了摇头,似乎看着别处:“你弹给我看和我弹给自己看,那不一样,阿拂。”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可是,要我弹给你多少次,你才会喜欢我呢?我想让你立刻觉得感动,立刻喜欢上我,即便是因愧疚而喜欢,我也不在乎。”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良久,缓声道:“你还是小了。”
这个夜晚就在这样语焉不详的一句话中结束。第二天我跑去问君玮,一个人对一个女人说你还是太小了是什么意思,结果他看我半天:“其实我说,你不算是个女人吧,顶多是个女孩,不,女孩都说不上,前面还要加个小字才合实际情况。”
被我握紧拳头揍了一顿。但是我想,慕言那句话的确是那个意思,他觉得太小了,是觉得我不够妩媚成熟。
怎样才算是妩媚成熟,我不是不懂。假如他更喜欢那样的姑娘,我会努力得那样。这种为爱失去自我要不得,我不是不明白,譬如莺哥,不会有什么下场。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我是没有时间了。
只要能够达到预定的目的,无论什么样的方法都可以一试。只是这t次,慕言喜欢上我真是太难。这也怪不得他,他本来就是个慢热的人。
虽然被我那么一闹,害得慕言和荆家结下不小的梁子,可两天后的试剑会没见他有不去参加的迹象。
才反应过来,他其实不一定是为了那把剑,不该公仪斐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比剑重要,试剑会需破铸剑炉的七星剑阵,正是剑客们各展所能之时,说不他的主要目的只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网罗之人。这才符合他一贯作风。
白天慕言和公仪斐基本不在客栈,君玮帮我去颖川最大的一座青楼找来最的清倌,说是教导我所谓妩媚女子的风情,真是亏他想得出来,但却不失为个速成的好办法。
从小我就很会模仿,战果可见宋凝,可见慕容安。因要去代替一个人,不需用人皮面具做出那人的模样,更要自眉眼间生出那人的情态,行止间描绘人的风姿。君玮请来的这个女子,她的一颦一笑我都记在心间。
如何将万千言语凝于淡淡一瞥,如何将兰花指且轻且缓托起茶盏,又如何团扇扇面似掩非掩挡在唇前。学了一天,几乎将她的每个姿态都成功复制下,令君玮赞不绝口,我却始终觉得不大对劲。
直到这位花魁帮我画完一个精致又浓重的妆容,才猛然发现问题所在,待君玮将她送走,我捂着头道:“今天一天白学了,你也勉强算个男人,有没发现那些姿态固然妩媚,风尘味却十足,慕言他一定一眼看出来我是打哪里学来,到时候八成要挨打……”
君玮愤怒道:“什么叫我也勉强算个男人啊!”
吼完看我半天,他也有点泄气,“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是,可既要妩媚又要端庄,这太有难度了……”突然眼睛一亮,“你母亲当年不是被称为整个卫宫最有仪态风姿的夫人么?她的一举一动,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呆了呆:“哈?”
君玮继续道:“你母亲如何对你父亲,你便如何对慕言,这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啊,真是可惜了今天花这么多钱……”
我想了想:“那你要负责帮我看模仿得像不像。”
君玮不知道的是,我对母亲的印象其实十分寡淡。王族亲情本就漠然,况且我自小不长在她身边。
自从十六岁回到卫宫,与她见面也是屈指可数。印象中,母亲永远妆容精致。父王的夫人们能歌善舞者众,母亲却很不同,尤擅鉴酒。
有一次父亲带来一坛臣子上供的好酒令母亲品鉴,我见过她执杯的模样,十分迷人。
杯子和酒都是现成,窗外月色朦胧,我握着白瓷杯比了半天,君玮拿了根针在一旁兴致勃勃地挑灯芯。
侧头正看到右手举起投在墙上的影子,就像僧侣供奉的净瓶。想起小时候师父不许我们下山看皮影戏,我和君玮干脆自己找了蜡烛和幕布,用手指比作乌兽的模样投在幕布上自娱自乐。用手肘推了推他,仰头示意他看墙壁上那个像净瓶一样的影子。他看了半晌,忽然从我手中将原本握住的杯子抽走,自己也伸出一只手来,比出一只小耗子的模样,十分勇猛地扑进我比出的大肚缸中。
我手一松,耗子立刻栽了个跟头。
君玮气恼道:“好歹让我把耗子偷油演完。”
我扬了扬手指:“我明明比大肚缸比了那么久了,是你自己没有抓好时机,该我了该我了,快比个兔子出来,这下是要演兔子打架。”
君玮皱眉:“那个太难了,我从小就不会比兔子,孔雀也很好啊,一只雄孔雀一只雌孔雀相、相、相……”
我点点头:“好吧那就两只雄孔雀抢地盘,你先保持不动,等我过去啄你。”
孔雀喙刚挨下去,君玮厉声:“……喂,你指甲那么长还那么用力,我是和你有仇啊!”
我吓了一跳:“你也可以啄回来啊!那么大声做什么?”
三声敲门声响,还来不及反应,房门已被推开。慕言抱着手面无表情靠在一旁看着我们。君玮的手僵在半空中,还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姿势,我也是。灯无毫无征兆地哔啵一声,君玮收回手理了理袖子,低声道:“你们慢聊。”起身无用唇语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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