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少年人逃无可逃,只能接受大人们的编排。大人说你是乖小孩,于是努力演好乖孩子;大人说你最顽劣不堪,结果就真真的无可救药了;大人说你是阿修罗,于是只能以为自身是祸根。
你我都曾是孩子。少时一颗心被束缚在狭小身躯里,好不憋屈,一心想长大。等真的长大,却发现成年人的世界,原来不过如此。不过是可抱怨的事更多,而且逃无可逃。最后自己也渐渐成了装腔作势的成年人。
待到我们也成了中年人,才懂得老一辈在努力装腔作势——他们已做不得阿修罗,总归得拿点什么装门面以展现成熟阅历。
而如今的年轻人,上了场,不管是好战还是善妒,全然只是因为没有包袱没有底线,为着一个耍得开心,就磨拳擦掌,跟着“干爹”、“干叔叔”们走世界。
家中亲戚害怕女儿在大学错交男友,影响前程。我告诉她:“年轻人的感情都是包袱,不要了尽可马上丢了,最后鹿死谁手,都是未知数。最无需操心了。”
如今十几二十岁的阿修罗,已经有许许多多过去,许许多多故事。因为年轻,所以有肆无忌惮的权利与能力,因为替他们买单的是时间。
而中年女子的法力总归随青春逝去,被打落凡尘了。总有一天,成年女子的眼泪再动人也敌不过正青春的小萝莉。虽总有一些,到死都不甘心褪下阿修罗外衣的成年女子,但到底还是力不从心了。
敏感忧郁到妖异的少女,也会变成一个小妇人。然后和所有妇人一样发胖,一样憔悴,一样忘记从前的模样,一样对镜子里的自己感到陌生。有一天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美少女,剑眉星目,身段修长,开口问:“梁先生在吗?”
她说:“请问你是谁?”
“我叫阿修罗。”
她很讶异,又忽然失笑,想起来,若干年前,她也曾是阿修罗。关上门,她独坐其中,预备一战。
就是这样——你若惹我,不要忘记,每个女人的血液里都一样藏有阿修罗。
不再慌张
谁都知道,从台阶上跌下来,不过鼻青脸肿。从高空掉落,就是生死存亡了。所以,越往高处越恐惧。
古语有云:“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20世纪80年代,一个美国人经台湾香港来到内地,自费到终南山寻找传说中的隐士。
他在台湾时因阅读了隐士们的诗作,对此种生活方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台湾人却告诉他:“中国内地不但没有人修行,而且隐士传统也不复存在。”他有些怀疑,所以决定亲自去跋山涉水看看,是否在内地,隐士已经是一个消失的传说。
在几年的时间里,他翻越了长达八百公里的终南山山系,太白山、五台山、观音山、秦岭山脉、王顺山,经由道人和尚们指引,寻找到许多长年在山中修行的隐士。他惊奇地感叹:“他们是我见过的最幸福、最和善的人。”他认为在美国的许多隐士都有点神经质,而中国的隐士在常年孤清简素生活中,变得更有智慧、更为仁慈,并且一直影响着中国社会的精英阶层。
回到美国,他对美国人说:“(中国的)隐士像研究生,他们在攻读他们精神觉醒的博士。”后来这些经历变成文字,在中国出版的名字为《空谷幽兰》。
中国的隐士传统以及隐士精神,延续数千年,是士人阶层心中不可触碰的精神殿堂。高山流水,直钩钓鱼的姜太公,三顾茅庐诸葛亮,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以及在各朝各代宫廷隐秘历史中对帝王们有着深远影响的高僧们,一直没能淡出中国历史的视线。
大概大多数欧美人是很难理解这样一种隐士心理,既然胸怀天下,又为何闭门不出?既然闭门不出,不沾尘俗,又如何可以对天下之事了若指掌、心若明镜?放在我们如今这个喧闹的新社会,大概同样也很难去体会,如何可以放弃世俗繁华,攻读不会带来名利的精神觉醒学博士?难道他们不会慌张,不会恐惧,不会担心时光虚度吗?
所谓的隐士精神,修炼的正是一种不慌张、不恐惧的艺术。意大利人自傲全世界只有他们最懂得发呆的艺术,但其实中国人却曾掌握着关于“隐士精神”的智慧钥匙。这样一把钥匙,或许已经遗落在某个山间幽林中,却一定不会消失,它被保存得很好,金箱银箔里装着,静静等待光彩大放。
这个国度的人们,太急着去锋芒毕露,太急着去给身上贴满标签,唯恐被忽视。男人一定要名车名表,女人一定要名包华服,尽显奢豪。可是,尽管如此,举目皆是慌张的心,不见淡然的人。这也是欧洲人为什么对着许多满身名牌的国人,摇头觉可惜的原因。很可惜,浅层次而言,是因为完全不懂,什么叫真正的贵族。更可惜的是,全然忽略美学,要把所有奢华表现到极致,方能感觉到满足。所以,凡是布满logo的名牌,在中国一定卖得最好。
然而,与极尽奢华相反的是,他们内心极度的缺乏安全感。谁都知道,从台阶上跌下来,不过鼻青脸肿。从高空掉落,就是生死存亡了。所以,越往高处越恐惧。恐惧时代的变化,恐惧人心的变化,恐惧一切,停不下来。
他们深深知道,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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