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捧着一束鲜红的蔷薇,嘴里哼着愉悦的歌声,步履轻快。在他身后,一条巨大白蟒竟然随着那曲调摇摆着身体,白蟒的头上还盘着一条同样扭腰甩头的小青蛇。更让人咂舌的是,白蟒尾巴勾着一条绳子,绳尾则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绳索穿过那人的肩胛骨,因为被拖行了几里路,一层皮几乎都被蹭掉,鲜血淋淋,早看不清是什么模样了。
莲绛走到十五身前,蹲下身子,因为走的是夜路,他长发和睫毛上挂着一层夜露,有一种迷离之美,可他双眸静静地凝望着十五,带着一丝坚定。
而十五,却如雕塑一样,神色呆滞、双眼茫然地看着他。
他一手托起十五的脸,一手替十五擦去脸上的血色泪痕,温柔道:“礼物给你带来了,你怎么开心就怎么玩!”
一旁的冷走了过来,递上一把匕首。莲绛接过匕首,放在十五手心里。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去玩吧……”
十五血色的眼里,闪过一丝光,随即痛苦地闭上眼。那一瞬,她僵直的身体里,血液里的毒混着蚀骨的仇恨,如奔马在咆哮,似随时都要啃噬她的心志,让她崩溃成魔。
这时,一双手突然握住她的手,春风奥鹏的气息输入她体内,竟慢慢抚平了她狂乱的心绪。她双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平静,那种冷静和肃杀,犹如一个历经修罗场的魔鬼,无所畏惧!
她起身,踱到那绳拴之人面前。那人浑身是血,长发披散,唯有一双眼睛惶恐地看着她。
十五蹲下身子,匕首拨开防风脸上的长发,森然一笑。这笑带着一丝邪气,防风当即咬舌想自尽。
“没我的允许,你敢死?”匕首被插进防风的嘴里,鲜血涌出,瞬间断了他自尽的想法,十五随手取了块石头,替代那匕首塞入他的嘴里。
匕首沿着他的嘴一路划过,走过肩上的伤口,最后停在心脏处。
噗!匕首插入心口一寸,十五稳稳地握着匕首,神色安静,慢慢地在防风胸膛上划开一个心脏形的伤口。
“挖心的过程是这样吧?”十五发出一声低笑,随即刀尖轻轻一挑,掀开了那层皮。
一个完整的心脏在防风胸腔里跳跃,在这个连风都没有的林子里,那声音如此清晰、慌乱,似在诉说某种难以逃离的恐惧。
刀刃抵着心,“唔——”防风惨叫一声,恨不得一死了之。
“我想将你的心挖出来,还给小鱼儿!”十五声音一顿,语气无比厌恶,“可是,你的心这么肮脏,连狗都嫌弃,小鱼儿怎么会要!”
刀刃寸寸游走,令人痛不欲生,防风现在一心求死。
十五突然收起匕首,在防风耳边笑道:“嘻嘻,防风啊,我怎么会让你死?我会让你活着,让你的耳朵听到碧萝的惨叫,让你的眼睛看到她被挫骨扬灰,让你的心去感受她的痛!我要留着你的舌头,让你日夜痛苦悲鸣!”
防风悲凉地看着头顶女子,最后绝望地闭上眼睛。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八年前那个死去的女人回来了!
她曾说:“除非让我死得彻底,否则,你们都得下地狱!”
“你、碧萝、舒池、秋夜一澈,都会尝到——生不如死。”十五站起来,将匕首丢在一边,睨着地上的防风,“听说秋夜一澈要和碧萝大婚了,我将你送回去,就当他们的结婚贺礼吧。”
“相公不送贺词吗?”莲绛探头过来,眨着眼睛问道。
“你想送他们什么贺词?”
“嗯……”纤白手指缠着一缕发丝,莲绛笑得妖冶,然后指着防风,“不如把他包装成一个礼盒,然后写上:贱人配狗,天长地久!”
众人皆惊。唐三娘扑哧笑了出来,冷惊得不敢吭声,十五只觉喉咙处涌上一口鲜血,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贵公子啊,西岐少主啊,南疆祭司啊,大燕皇室啊,在这句“贱人配狗”面前,全都成了渣渣。没有他说不出来的话,只有他想不到的词。
而莲绛,还偏偏笑得那么纯良无辜。
十五看着莲绛,应了声,“好!”
她回头看向地上的男孩儿的尸体,重新跪在地上,然后将孩子抱入怀中,“阿鱼……我终究没有保护好你。”
她低头,轻吻孩子漂亮的眉眼。这孩子和出生时一样长得十分漂亮,继承了家族最好的基因和纯正血统。
看着孩子被挖掉的胸腔,十五目光一沉,抱着阿鱼的尸体,走到莲绛身边,咚的一声跪下。
在场所有人一愣,却都心照不宣地退下,林子里,除了他们两人,只剩下遍地的尸体。
莲绛负手而立,抿唇看着跪在地上的十五。
“请,祭司大人救这孩子!”
“他死了!”
“十五听闻南疆有一种蛊毒之术,能让刚死之人起死回生。”南疆秘传有一种阴毒的魂术,据说能让人起死回生。为了阿鱼,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是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众人皆知南疆蛊毒阴邪,这起死回生之术更是逆天之道,你可知道,这代价是什么?”莲绛低沉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怒意,那目光更似利刃割着十五,“用你之命,换他余生!而且,你死后,灵魂生生世世都会受到诅咒,背负血仇,永生得不到解脱!你有生之日,得不到所爱,得不到所求!这样的怨毒诅咒,你也要接受?”
得不到所爱,得不到所求?
她这一生,还有什么爱可以得、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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