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已死的小芹,楚云洲背对着众人低沉的道,“张海,送太夫人她们回去。”
他没有温度的声音让王氏和王贞同时冷下了脸,很明显是不满他此刻撵人的态度。
楚云洲没再多说一句话,走向地上的稻草人并弯腰将其捡了起来,撕下小人背后的纸条紧紧的攥在手心之中,众人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是看到他手腕在不停的颤抖,片刻之后,一片粉末从他手中飘落,像尘土一样散漫在干净的地上。
至于那个稻草人,在楚云洲松开手的时候,已经散成了一团稻草。
张海朝王氏走过去,恭敬的说道,“太夫人,小的送你们。”
王氏和王贞又相视了一眼,王氏本想训斥儿子的态度,可王贞给她使眼色,不得已,她只好将脾气压下。
两姐妹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楚雨凉,两双老眼都露出不甘,特别是看到楚雨凉冷漠的脸时,心中又怒又疑惑不解。
连‘小人’都起不了作用,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碍于楚雨凉身旁还有个贤王,老姐妹俩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
有侍卫进来将小芹的尸首抬了出去,然后又快速的把客堂清扫干净。
看着楚云洲那透着哀痛的背影,楚雨凉起身朝他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轻声道,“爹,别这样子好吗?”带诅咒的稻草人是谁做的大家心中都有数,小芹自杀虽然可惜,她若不死,估计这楚家更是不得安宁。楚云洲的痛那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她就没想明白,王氏搞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她就不知道这样很容易伤到自己儿子的心吗?是何种感情才能让她在时隔多年之后还去诅咒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这些,她真的看不懂。
楚云洲转身过,面上很平静,平静得让他那双矍铄的眼睛像是注入了没有温度的死水,“凉儿,你身子太差,需好好调理,眼看着大喜的日子近了,这段时间你就随贤王去贤王府吧。爹平日忙碌,对你多有疏忽,今后有贤王照顾你,爹放心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楚雨凉只是想安慰安慰他,可听到他这一番话后鼻子突然泛酸,心里很不是滋味。之前他要求自己回府待嫁,现在又当面撵她走,为的是什么,她知道,就是不想她被府中的人伤害到。
那个想伤害她的人是他理应孝敬的人,是他一生都不可弃的人,站在他的立场上,就如同手心和手背一样,不管手心还是手背受伤,他都痛。
尽管她觉得他愚孝至极,可是有时候认真体会一下,就觉得这些事很让人无奈。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强大的内心将所有的情绪压制着,否则还能如何,总不能提刀把生养他的人砍了吧?
若之前她只是感慨这个家没有温暖,那此刻她是真心同情面前这个在朝堂上威风凛凛、功赫有名但在家中却处处隐忍的男人。
“爹,你好好保重自己,我空了就回来看你。”楚雨凉没有拒绝楚云洲的安排,楚府和贤王府离得也不远,想要回来也很容易,在这个时候她不想去忤逆他,就如同上次一样,或许她远离一些,他就少一些为难。
“嗯。”楚云洲摸了摸她的头,牵强的露出一抹笑容,“都要为人妇了,以后做事不可再任性,有何事要多同王爷商议,知道吗?要是我知道你不听话胡作非为,你可别怪我这当爹的不帮你。”
楚雨凉翻白眼,故作调侃的道,“你这老头儿,一点都不可爱,我这盆水还没泼出去呢,你就帮着你未来女婿说话。”
楚云洲忍不住轻‘呵’了一声,脸上总算多了一些温度。转头看向椅子上优雅从容、姿容冠绝的男人,他认真的拱手拘了一礼,“王爷,小女就拜托王爷您多照顾了。老夫失职未能尽人父之责,王爷能替老夫照看女儿,老夫永存感激。”
“嗯。”晏鸿煊点头,不知道是应了他的托付还是领了他的致谢。
楚云洲临走时又抬手摸了摸楚雨凉的头,楚雨凉抬头望着他的时候,依稀从他眼眶中看到有水光在闪动。
看着他挺拔如松的背影远去,她定定的望着,心情不是一个复杂就能形容的。
这个看似富贵繁荣的家,真不是她应该待的,就因为她的存在,就因为某些人无法容忍她的存在,这个家变得混乱不堪、人心不齐。也只有她离开,这里可能才会安宁吧?
抬头45°望天——她到底招谁惹谁了?
回头看了一眼朝自己走来的男人,她叹气的摊了摊手,“看吧,我被彻底的嫌弃了。”
晏鸿煊捏了捏她的脸,深邃的墨眼中染着一丝笑,“本王不嫌弃你。”
楚雨凉撇嘴,“我还巴不得你嫌弃我呢,这样我就可以无拘无束的生活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不知道有多好。”
晏鸿煊俊脸一沉,“你下辈子都没机会。”
楚雨凉唇角抽了抽,“..”下辈子?下辈子谁认识谁啊?管得太宽了!
。。。。。。
就这样,楚雨凉随晏鸿煊去了贤王府,经过‘小人’事件,她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回楚府的了,那地方就像前世跟她有仇一般,她出现一次,就会发生各种让人无语的事情。秉着她是一个外人的观念,她暂时退了一步,一来成全了楚云洲的孝道,二来自己也不用再去看人脸色,加上婚期将至,她忙着成亲的事也无暇去想其他人。
这一次离开楚府,她把床下的那几只箩筐也搬去了贤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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