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
方洛身下的方墨朵,已经泪流满面。
方洛忽然停下了,因为那双眼睛,方墨朵的眼睛。
如果她的眼睛是小鹿,那么此时的小鹿就像是终于掉进了猎人布满了刀尖的陷井那种绝望和恐惧。她的嘴唇已经被咬破了,微微的红肿,她的头发散落在雪白的枕边、缠绕着方洛的手臂。
那一个画面,方洛永生不会忘记,那是属于他心底最邪恶的那个想法,那是属于方墨朵,他的方墨朵。
“你快走。”方洛甚至不敢相信这个字是出于自己的喉咙,他推开方墨朵,以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他不敢看同样赤裸着的方墨朵,他怕如果看了……就真的下了地狱,带着方墨朵。虽然他很想那样做。
原来疯狂和平静可以在瞬息间完成,原来制止疯狂的念头可以只是两个字:哥哥。
方墨朵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甚至忘记了拿走自己被撕烂的睡裙。
她回到房间,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发凌乱、眼光朦胧、嘴唇红肿、身子不停的抖、手腕隐隐的痛、肩膀上还有牙印,嘴里苦,很苦,是方洛的药。
方墨朵想哭,大声的哭,可是忘记了要哭些什么。
裹上浴巾,方墨朵用仅存的意志去了阁楼,因为那里是安全的,那里有妈妈所有的东西,那里黑暗、温暖……
方洛的那场病,病了整整三天。而在这三天里迅速消瘦的,还有方墨朵。
三天后,已经有些什么东西在方洛和方墨朵间永远失去了。可同样的,又有些什么东西发生了、存在了。
如果方家的任何人足够敏感,当然看得出方洛和方墨朵的反常。可偏偏没有,方志基本不在家,肖以真基本不跟三个孩子一起吃饭,方墨尘整天学习,保姆阿姨从乡下回来了,主要职责变成了给肖以真设计各种“催子”办法。而保姆、勤务兵和司机又哪里会关心这些。
其实有的时候方洛忍不住会想,如果他和方墨朵失踪了,方家人大概会从报纸上知道这个消息吧。
他知道是自己让方墨朵变的沉默,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吃饭的时候,方墨朵虽然还是坐在他的旁边,可是却绝不会像平时一样,再碰到他一丝一厘。
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他下楼,她上楼。
她低垂着眼帘和他擦身而过,即使站在同一层台阶上,她也比他矮了那么多,小了那么多。他不能拉住她的手让她停住,他不能拍她的肩膀喊她妹妹,他甚至要比平时显得更漠然和平静。
只有在深夜,他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起那晚的疯狂,他看着镜中的自己,17岁,下巴上刚开始有了青青的胡茬。酷似肖以真的五官让他比同龄人多了一份雕塑感、一份傲人的气质。要知道,肖以真年轻的时候在芭蕾舞界可号称是第一美女。他看着自己,却无论如何都不满意,他曾经的自信、曾经的引以为荣的理智,都在那晚在面对方墨朵的时候破坏殆尽。他以前一直在心里称呼方墨朵为小恶魔,可他自己却做了那样羞耻的事情,连恶魔都不如。
他无法想像,那个对一个13岁的小姑娘用强的人是自己。
他更加不想承认的,他对那个苦苦的吻、那个冰凉的身体、那柔软的腰肢……是那样的怀念。他就像一个变态狂一样,收起了方墨朵被撕烂的那件睡裙,只敢在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颤抖着抚摸。
他不能集中精神看书,空调开了关、关了开,关上觉得热,开了又觉得冷,烦躁不已,方洛决定下楼,去厨房拿冷饮来喝。
他不想吵醒别人,光了脚开门出去,临近楼梯的时候,却听到从方墨朵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惊呼,当然,是方墨朵自己的声音。
方洛没有一点迟疑,本能的冲进方墨朵的房间。
她又忘记了关窗,月白色的窗帘在夜风中舞动着,透过月色泛出蓝色的光泽。
方墨朵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气,眼睛盯着冲进来的方洛,竟是有泪的。
“墨朵,怎么了?”方洛脱口而出,问着。
时间大概只有几秒,对方洛来说却好像经过了几个光年那样漫长,在他以为方墨朵不会理他的时候,方墨朵却终于哭着回答了,“墨朵怕……”
方洛不再问,只是慢慢的走过去,走到方墨朵的床边,坐下,抱住了她。
“我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为什么那样对我,你讨厌肖以真生小弟弟,我看着你难受,我也难受,很疼,墨朵疼,你是我哥哥,只有我可以欺负你,别人不可以,肖以真也不可以。所以……所以墨朵做了坏事,墨朵在肖以真的补药里加了……加了避孕药……她会不会中毒?会不会死掉?她如果肚子里已经有了弟弟,弟弟会不会死掉……墨朵做了坏事……弟弟一定会来掐死我……我刚才梦见了妈妈,妈妈说我是个坏女孩,她问我,她问我怎么可以变的这么坏……妈妈很不高兴……”方墨朵缩在方洛的怀里,只知道不停的哭,不停的说,不停的颤抖。
方洛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他想安慰,可是所有的话全部梗在喉咙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不是流了下来,他没想到方墨朵怕的是这件事,他更没想到方墨朵会为他这样做。
这几天方墨朵并不是在生他的气是吗?、
方墨朵并没有把自己看成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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