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青知道自己的手法不算高明,华纯然这样的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心里还是一绞,痛的发紧。
“随我来。”怀青领着华纯然到了龙族贵宾的下榻处。
雅致的水榭里。怀青谨慎的在水榭周边设下隔音的结界,然后看了看华纯然冷凝的脸色:“纯然,你恨我?”
华纯然懒懒地坐在栏杆边,纯黑的眼睛里,神色复杂莫辩:“你究竟想做什么?”
怀青背对着她,看着延绵起伏的斗拱飞檐,目光微微沉凝:“纯然,我对你很差吗?”
华纯然意外。
她以为他带她来这里,是告诉她,她的真正原身是在他手里,然后提出无数条件,将青丘变成他龙族的附属国……却不料他会问出这样没头没脑的话来。
他对她好与坏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她感觉他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恨不得离他远远的,仿佛沾上就会万劫不复一样。
这种感觉如此突兀又如此清晰,连她都说不清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的师父也给她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但是师父的高深莫测是来源于他天性空无,水一般空无一物又似包容万物,让人看不透他的深浅;但是君怀青却是个城府万丈步步为营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算计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华纯然不知道他会出什么幺蛾子,怕自己一个回答不好,惹得他生气,她的小命堪忧,所以很谨慎地说:“不差。”
怀青听出她的言不由衷,心里更是憋闷。
他其实也知道他对她不算太好,他废了她的修为,抹去她的神识,要不是她顾忌他的武力,只怕早就和他翻脸了。
她能忍着,是因为她很清楚,她并没有绝对的实力能在与他翻脸后全身而退。
自青梧宫恢复记忆以来,她对他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有的只是权衡谋划,有的只是逢场作戏——
她要保护她的医女,她要夺回属于她的青丘,不要他。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却拒绝他的帮助——
高高在上几千年,清冷无尘的怀青仙尊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卑微和无力。无论他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别有用心,都是居心叵测。
有时他被气的狠了,也想甩手不理,却又舍不得她一个人在这样风云诡谲的地方挣扎。
或者,他当初放任她在青丘逍遥就是个错误!
她现在退步到散仙的境界还是如此要强,要是她恢复了上神的修为,她是不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
“纯然,别对我这么狠。”怀青没有回头,低低说了一句。声音温柔低沉,甚至带着祈求。
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高高在上腹黑强大的存在,就算是她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软弱无措的话。十分违和。
华纯然心里一紧,一颗小心脏似乎一阵阵缩紧,疼的她指尖都微微哆嗦了一下。
奇怪,她哪里对他狠了?他一个指头就能捏死她,要不是她的元神里养着他师父的魂魄,她早就死的连劫灰都不剩了,她能对他怎么样?
这人有病!
她才是要时时为自己的小命担忧的那个吧?
但是,这些话她不敢说出来,省的又捅了马蜂窝。
正在此时,青丘峰顶的神殿里传来礼乐声,大典已经开始了。
华纯然望着山顶仙气升腾瑞气千条的神殿,手指缓缓握紧,忽略了心里那种类似紧缩的痛,指节用力到发白。
有个瞬间,她甚至想将整个青帝的帝城掀翻——
怀青感觉到她心里强烈的煞气,也暗暗心惊,忍不住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别想了,青丘迟早是你的,现在我带你去找你原身。”
华纯然从无边的杀意中回过神来,怪异地看了怀青一眼。
怀青很轻易就看懂了她的意思,脸色一凝,声音也有几分生硬:“走吧!”
大典已经开始了,正是那里守卫最弱的时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算有什么变故,他们也不可能从大典上赶过来,而一般的守卫,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华纯然显然也知道了怀青的打算,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你不是收到了请柬吗?不出席的话,他们必定会怀疑你。”
怀青本来心里有些气怒,听到她这句话,心里的窒闷竟稍稍散去了一些。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为他着想,她终究还是在乎他的,或许,这点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纯然,不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放弃!
“无妨,灵舒会处理好的。”怀青带着她,隐匿了身形,往帝城脚下遁去。
华纯然这才想起那条骚包的紫色神龙才是龙族真正的族长,而她身边的这位,素来不好参加什么宴会典礼的,纯狐翩翩敢大着胆子给他发请柬,也是因为三千年前瑶池会上那庄婚约的缘故吧?
华纯然脑洞一开,眸色顿时古怪起来——
难道那个“纯狐翩翩”喜欢君怀青?
莫名的,华纯然想起云浮海市上那个什么渺云仙子。
以君怀青这厮低到负数的情商,估计不用她出手,那个“纯狐翩翩”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以那个渺云仙子为证。
但是,那个“纯狐翩翩”顶着她的样貌、她的名字去追求怀青,又让她莫名地感觉不爽。
该死的,她喜欢君怀青,为什么不以她的本貌本名去追?
华纯然没料到她这脑洞一开,还真的让她猜中了。假冒她的有苏语凝不是不想以有苏语凝的身份去追求君怀青,而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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