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淮脸皮一僵,果然,人是不能说谎的,这不,一个谎言之后,还需要另外的谎言来弥补,以免被拆穿。
在坦诚跟撒谎之间,夜淮鬼使神差之下,又选了后者。
“反应不够激烈,我都说琛哥你快要死了,嫂子也没说要来看你一下。”
只能这么圆谎了,否则他要是瞎扯淡到天边去,子虚乌有编造沈安诺要来看琛哥之类的,对方不来,那不是谎言就不攻而破了吗?
靳韶琛脸上先是浮现浓浓的失落,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忍不住期盼。
看来,安诺真的是恨极了他,不然夜淮说自己快要死了,她都能无动于衷。
“琛哥,我看嫂子对你漠不关心的,你这么在意她,可不行啊,女人可不能纵容的……”
夜淮见琛哥失魂落魄的这副模样,不由怒火攻心,开始发表起长篇大论来。
此时的他,俨然忘记了祁默的谆谆教导,一个劲的埋怨沈安诺这不好那不好,恨不得琛哥甩了她一了百了。
他不遗余力地给琛哥洗脑。
“夜二,你无缘无故诅咒我死,我刚才没听错吧?”
靳韶琛的面色隐隐发黑,疾言厉色地问。
夜淮头一缩,闭口不言,“.......”琛哥这分明是变着法子,给沈安诺找场子。
得,他嘴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靳韶琛并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眸色沉沉,“夜二,我乐意。”
夜淮望了望天,可惜仰头看到的只有天花板,没有天空。
还有什么乐意的,无非是乐意纵容沈安诺。
幸好,祁默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打破了尴尬,夜淮对祁默先前的抱怨一扫而空,突然觉得祁默就是一个小天使。
女人真麻烦,还是兄弟好,当然是单身的兄弟好,拖家带口的,就要靠后站了。
琛哥有了沈安诺,变得一点也不像他自个儿了。
“在说什么呢?”
祁默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漫不经心地问,宛若没有察觉到先前室内空气的暗潮涌动。
“在说你啊,说你怎么还不来。”
指望琛哥,肯定冷场,夜淮只能自救。
……
有祁默从中调和,室内的氛围重新活跃了起来。
靳韶琛去洗手间的时候,祁默忍不住问夜淮,“我刚来的时候,你们到底怎么了?”
夜淮还以为这家伙是真不知道呢,没想到是假装的,假装得也太好了点,滴水不漏。
于是,他压低声音一五一十招了,得来的非但没有祁默的安慰,反而是这家伙的两记白眼。
夜淮深深觉得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撕开后,又被撒上了盐。
祁默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无奈,矜贵地坐在了陪护床上,“不听高人言吃亏在眼前。”
言下之意,他就是那个高人。
夜淮呸了一声,这个臭不要脸的,把“老人”篡改成“高人”,为了抬高自己。
靳韶琛从洗手间出来后,这两人又变成了哥俩好。
医生过来,要给靳韶琛输液,他不肯就范,板着一张俊脸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夜淮要劝,被祁默眼疾手快拉了回来。
“你干什么啊?”
夜淮没好气地瞪他。
“稍安勿躁,”祁默安抚性地伸手拍了拍夜淮的手背,拍得后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祁三颜色再好,也更改不了他是个男人的事实,偏偏这人云淡风轻地贴在自己的耳边吹气,“琛哥想要多住几天,你别多事。”
“你离我远一点。”
夜淮嫌弃地睨着祁默,还不忘警告,“别动手动脚。”
祁默额头满是黑线,“……”这个夜二,脑子进水了。
医生最后还是端着来时的东西出去了,靳韶琛如愿以偿在这间病房扎根住了下来。
夜淮跟祁默并没有这么闲,无所事事一直待在医院病房,一个回家一个回公司。
快到中午的时候,靳韶琛让高峰把东西送过来,便在病床上支起了一张小桌子,将就着当成办公桌,工作起来。
高峰头疼,但还是没有揭穿他内心阴暗的心思,想要见人,去隔壁不就行了吗?非要搞这么一桩迂回策略。
他还私底下不小心被叮嘱,若是出去碰到隔壁的看护,漏点口风,就说他的病情很重,是被勒令住进来的。
“你怎么还不走?”
靳韶琛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高峰还赖在这,赶人的口吻很明显。
高峰是要走的,突然想起了件事还没来得及汇报,“靳总,洛城那边我们的人传来最新消息……”
“我知道了,洛城那边的人继续看着,别插手,但该收集的证据,也不能错过,不要惊动对方。”
靳韶琛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高峰颔首,“我会通知下去的。”靳总料事如神,提前就在洛城布置了人手,蔺家人想要蹦达,也掀不出风浪来。
自以为能翻身了,殊不知这是最后的喘息机会了。可怕的不是没有希望,可怕的是给了希望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跟靳总做对的,都没有个好下场,尤其还是靳总关照有加的,那就更不会翻腾出什么花样来了。
*
郑唯一今天来的时候,给沈安诺带了纸笔外,还带了笔记本电脑。
她有些心不在焉,或许说从未进入正确的状态中,从昨晚知道隔壁住了靳韶琛后。
“安诺,你是不是不欢迎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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