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诺并没有把靳韶琛这番话当真,直到第二天,靳韶琛一大早过来敲她房门。
她以为是念白,随便披了个外套,就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跑去开门了。
头发还乱糟糟的,没有打理过,眼皮更是撑不开,昨晚回来后又熬夜到了凌晨两三点修改设计稿,铁打的身子也有些经受不住了,更何况她是刚大病初愈的。
这会还是困得不行,小念白被大魔王洗脑了不肯赖床,简直就是来折磨她的。
“念白啊,能不能等会再来找我,我还想再睡会。”
沈安诺又捂着嘴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沉重的上下眼皮只撑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户口本呢?”
男人低沉冰冷的嗓音,如同一桶冷水当头淋了下来,吓得沈安诺当即瞌睡全消,清醒了过来。
她美眸圆睁,瞪得比铜铃还来得大,显然是对他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她房门口不敢置信。
不对。
她又慢慢回过神来了,刚才她听到他嘴里说什么户口本。
“要户口本干什么?”
脑子里的神经还是慢了一拍,没有紧跟了上来,沈安诺有些傻乎乎地问。
“去民政局领证。”
他神色平静,语气更是没有丁点的起伏。
去民政局领证从他嘴里吐出来,就跟他说“今天天气不错”的口吻一模一样。
沈安诺咽下了一口口水,昨天在紫金阁的一幕又瞬间在脑海里浮了上来,连他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清晰。
靳韶琛的视线渐渐下移,落到了地板上那双光滑细腻的脚,她的脚背白皙,秀气可爱,脚趾仿佛是小小的白色贝壳,连指甲盖泛着莹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抚上去。
“我一定是在做梦。”
她拼命给自己催眠,然后佯装梦游似的脚不停蹄往床的位置走去,走到床边,立刻栽倒在了床上,顺便还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靳韶琛想过无数个可能,就是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个女人,每次都能让他耳目一新,刷新他的三观。
自从她不经意间闯入他的生活后,他平淡的生活总是会起这样或者那样的波折,无形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靳韶琛站在她的床前,喉结动了动,却一直保持着笔挺的身姿,沉默不语。
他盯着被子底下弓起的那一团,眼神十分的耐人寻味。
沈安诺虽然裹在被子底下,可耳听八方,密切关注着房间内任何的风吹草动。
哪怕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但她却还是能够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在看她,沈安诺觉得太阳穴胀痛地快要爆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啊啊啊,这人怎么还不走啊。
这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沈安诺觉得一颗心如同丢进了滚烫的油锅,反复煎熬。
最关键的是,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一直藏在被子底下蒙着脑袋会窒息的啊。
靳韶琛的耐性十足,最后,还是她熬不过他,一把掀开了被子,露出个脑袋来。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紧接着攥着被角坐了起来,还妄想做垂死挣扎,“靳总,您老人家一定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韶琛。”
他的声音蓦然冷了起来。
虾米?
沈安诺茫然,然后后知后觉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这是在命令她称呼大魔王“韶琛”。
昨天那个“韶琛”是意外,意外好吗?她是被祁暖给刺激到了未经大脑就出了口,现在,她可没有这个肥胆。
况且,他们根本不熟,没有熟稔到互称名字的地步。
“我很老吗?”
沈安诺还在纠结任何应付大魔王的无理要求,猝不及防间,又听到他口气不善地发问。
沈安诺认真端详起了大魔王,这一张俊脸去混娱乐圈完全没有问题啊,足以秒杀那些当红小鲜肉,老吗?
大魔王有钱有势还有颜值,除了性格反复无常、恶劣了点,其它真心无可挑剔啊。
沈安诺当然不会诚心赞美大魔王,她这下正绞尽脑汁想要打消大魔王的心血来潮。
呵呵,领证两个字当然没问题了,可跟大魔王一块去领证,这问题就大了。
她是喜欢念白,但还没喜欢到为了念白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大魔王,大魔王怎么看怎么不像个能够托付终生的男人啊。
另外,她喜欢平淡温馨的生活,跟大魔王一起,平淡不起来,温馨也温馨不起来,他是破坏氛围的高手,无人能够出其左右。
还有,还有,他不是喜欢吐槽她的品味,就是嫌弃她的穿着,跟这样伤人不见血的毒舌一起生活,她迟早要减寿十年。
诸如此类的条条框框,数不胜数。
沈安诺真心佩服自己,在大魔王锋锐如刀的眼神胁迫下,她还能鼓足勇气承认,“靳总您一点也不老,但是对我而言,您的年纪有点大。”
“韶琛。”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慢慢地俯身,不经意的凑到她的耳边,“我今年三十岁,你二十五,只相差了五岁。”
“都说三岁一代沟,四舍五入的话,五岁就是两代沟,这跨度还不大吗?”
沈安诺张嘴反驳,言辞流利,连一丝一毫的停顿都没有。
“我记得陆霆韬年纪比我大了五岁。” 他挑了挑眉,肃着一张脸,显然对她刚才的话耿耿于怀。
沈安诺欲哭无泪,这下再也憋不出半个字来,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没事干嘛在年纪上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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