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洋跟着林伯来到一间小屋,从外边看起来,这里就像一间不起眼的杂物房一般,推开门后,才发现里边几乎垒满了厚厚的记录本子。这些记录本就像一座座小山一般,很难想象到底有多少。
“这些是我这么多年以来记录下来的实验数据,每次他们实习过后,培育的虾苗都会放在这里。这里实验池,大池都有,于是我便把这些虾苗收集起来,闲着没事也学你们做实验。”
如果只看林伯的外表,肯定以为他只是一个打杂工的老头子,谁能想到还有这般才能,如果不是护洋亲眼所见,估计也不会相信。
林伯满是怀念地说:“从最初记录到现在,估计有十几年了。实验方法还是那个时候一个小弟告诉我的,他像你一样,也是趁着暑假到这边实习,算起来也是你的师兄。我们很聊得来,他觉得既然我日夜在这里,有这样不可多得的条件,完完全全可以自己搞,说不定能做出比那些学生更非凡的成就。他告诉我几样器材和实验方法,说只要我按照他的思路,每一条记录下对应的数据,以后肯定会发挥大作用。我是闲着没事,也就试着做了下来,没想到一做,就做到现在。”
护洋随手翻开一本泛黄的记录本,只见里边是规划整齐的表格和强劲有力的数字。里边数据类型不多,甚至说都是一些简单的数值,在课堂上经常见到。包括温度计上就可以看到的气压、气温和湿度,另外是用盐度计就能够看到的盐度。另外还有需要试剂测算的酸碱度、氨和三氧化氮含量,最后是对虾体大小的测量和状态的观察,对这一块更多依赖的是林伯的直观感觉,因为他不可能每一天都能去测量虾苗肠道里消化酶的活力。
只见每本本子,都密密麻麻记录满这些数值。虽说这些数字看起来很普通,也没能总结出什么结论,但林伯相信,当每一天的积累,每个一点一滴汇聚在一起的时候,或许能够形成一条道路,一条指引水产人前进的道路。
“我这人没什么文化,也没学过什么专业的东西,就是按照小弟的说法,每天坚持记录下来。这些东西到底有没有用,有多大作用,关键还是要靠你们。这段时间你若是闲着没事,就到这边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好让我这些年的功夫没白做。”林伯说道。他知道与其让这些东西烂在他手里,不如交给这些年轻一代,让它们发挥该有的价值。
护洋听得热泪盈眶,即便每天记录的内容不多,但护洋知道,要把一件事坚持下来是多么得不容易,坚持一年几年就已经很难,更别提一转眼就是十几年。都说一年生,三年熟,五年行内是老手。林伯既然肯把这些交给他,说明是多么看得起自己。
“林伯放心,我肯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护洋认真回应说。
“对了林伯,昨晚我还在实验池看到一个人影,就站在那几个有水的池子旁边,我喊了一声便把他吓跑了。我看了一下,那池子里边好像是魨鱼?那人到底是谁来的?”护洋问道。以林伯的个性,肯定不会随便放任别人在这基地里,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噢,你碰到哑妹了。她住在隔壁村,不怎么说话,每次喊她拔腿就跑。”林伯一脸惆怅说道:“她妈死得早,她爸又酗酒,家里穷得叮当响,初中还没毕业就被她爸逮回来干农活,帮被人拉网、撬蚝壳,补贴家用。不瞒你说,那几个池子,都是她养的,有一次学生实习后,有几个实验池忘了清理,哑妹估计是看到了,就开始在那里养起了东西。”
“就是那些魨鱼?”护洋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种斑点河豚。河豚种类有很多,有只生活在海里的箱魨、狗头等品种,也有一些生活在淡水中,如河豚。有一些品种的河豚会在繁殖期间顺流而下,游回海里进行产卵。
单单凭借月光下模模糊糊的身影,自然没办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种类的魨鱼。但无论哪一种魨鱼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就是有剧毒。魨鱼天生携带自然界毒性最大的神经毒素之一,甚至这种毒素一度被认为是自然界中毒性最强的非蛋白类毒素。只需要0.5毫克就可以置人于死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女生会饲养这样厉害的东西。
“那些瓜鱼估计也是海滩上逮的吧。不然她哪来的能耐还能抓鱼。”对这些鱼怎么来的林伯倒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他看在哑妹可怜的份上,倒也是仔仔细细帮她看守下来。
护洋心想:这些河豚毒性极强,又不能食用,更没法卖钱,很难想象这个哑妹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饲养的。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探个究竟。
当天晚上,护洋便早早地守在实验池旁,他一遍看着实验池中偶尔冒头的魨鱼,一边等待哑妹的到来。按照林伯所说,最近这段时间,哑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喂鱼。所以护洋只要在这儿守株待兔就可以。
过了一会儿,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围墙边走了过来,出现在六个池子旁。只见她约有一米六的个子,但瘦的不得了,怕是七八十斤不到。她手里提着一些小桶,里头是喂鱼的饲料。
“你好,可以聊一下吗?”护洋看时机成熟,便走出来轻声说道。
哑妹被护洋吓了一跳,又准备拔腿就跑。护洋见状匆忙解释道:“这鱼是你养的吗?我也是来喂鱼的!”他还特意拿出一把饲料撒到池中。
哑妹见状才慢慢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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