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七很焦虑,他是知道的,哄了她几句,催促着她快些动身。
待他收拾好行装,再去看她,她还是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东西。他沏了杯花茶给她,腾腾地冒着热气,杯中的梅花正是他们去十里镇时,他悄悄带回来的。
因为她说喜欢那里的梅花酒,酒是自然不能给她喝了,烧茶喝总是好的。
她说过什么话,他都如数家珍,一一记下。
花茶摆在桌子上,莲七显得有些失落,玄策坐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小手冰凉。
“怎么了?”
“没,就是不太想走。”莲七的眼神躲闪着他的,扭捏着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回来,他的手心空了,像是她从他的心里挣扎着想出去一般。
他慌了,追问她到底有什么顾虑。
她捻着裙边,裙子被她揉地皱皱巴巴的,咬着下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玄策,我们不要走了。”
“为什么?我们离开这里,去十里镇住下,四季如春,你还能喝到你想喝的梅花酒。”他温柔的语气似是让她动了心。
莲七黯淡的神色又添上几抹希翼,神采飞扬的目光:“真的?我可以喝梅花酒?”
“嗯,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她的唇形说着好,话到嘴边却憋了回去,涨红着一张小脸:“但是,昨天来人了。”
“什么人?”他心头一紧,“可有哪里受伤?”说着便要去翻看她,手刚触到腰间,她如临大敌地躲开:“没,没有受伤。”
“给我看看。”
“我没受伤!我们,我们男女授受不亲……”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沉到了嗓子里。
他噗嗤一笑,她终于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了。
看着她摸着后腰,他的心里泛起种异样的感觉。
“昨天皇宫里来人了,他们把若若带走了,还跟我说,不久以后你就要如愿做若若的驸马,我也不能总是跟你住在一块儿。”莲七的声音小的好像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眼睛里满含委屈。
玄策看着她这个样子,很是心疼。
他就是担心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所以才要带着莲七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白头偕老。
他安慰她说,他不会走的,他要永远在莲七的身边呵护她。
他说他这一辈子只爱莲七一个人。
莲七哇地一下就哭了,哭得歇斯底里。
玄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哭起来都能如雷贯耳,但他倒也习惯了,拥她入怀,摩挲着她的头发,头发柔柔的,滑滑的,爱不释手。
“那,那至少等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们再走吧。”她依偎在他的胸口,乞求的语气让他满心怜惜:“好,都依你的。”
人算不如天算。
院子里忽然半边晴天半边雨,下雨的半边正好是他晾衣裳的地方。他急匆匆地去收衣裳,又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还是那天的一行人,其中有好几个的模样他都记忆犹新。他们这次倒是毕恭毕敬地请他和莲七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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