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一重,唐小年的肩膀上多了一件仍有体温的外套,她偏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方铎,笑出了眼泪:“你来了?”
方铎点了点,递了手帕给她:“今天是个好日子,别哭。”
唐小年点了点头,接过手帕,拭干了眼泪,道:“你说得对,我们走吧。”
微雨中,唐小年和方铎离去。
而与此同时,秦家是另一番翻天覆地。
秦非因为涉及故意杀人罪被警局带走,秦氏的饮料产品被爆出有害物质超标,好几个合作商要求解约,毫不容易翻身的秦氏再次面临破产的窘境。
不过这次却没有人帮他们,因为傅兴宁也因涉嫌经济犯罪案被调查,傅家花了不少财力将其保释出来,但他在傅氏的权利已经大部分被收回来。
一夕之间,在江城立业数十年的秦氏分崩离析,在几日后宣告破产,秦非蓄意谋杀的罪名成立,秦文博病危,秦家家不成家。
……
c市,苏园。
唐小年漫不经心地看着江城的推送新闻,嘴角慢慢浮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活该。”
她放下平板,走进了内室,来到了窗口背对着她而坐的那个女子身旁,轻声道:“阿蓁,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去了。”
秦蓁扭头漠然的看向她,没有说话。
唐小年鼻子莫名一酸,她说:“今天是你和傅恒初结婚的大喜日子,你不是等这场婚礼等了很久?婚宴现场很漂亮,你不想去看看吗?”
秦蓁看了她很久,然后缓缓地扭过头,一语不发。
从江城到c市,秦蓁已经整整一月不曾开口说话,也不爱理人,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边,就那么盯着窗外,而且一坐就是整整一天。
唐小年曾经好奇窗外有什么,但是她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窗外除了苏园的建筑物外,什么也没有。
秦蓁认识她,对她却不再熟络,应该说她认识任何人,但是对任何人都视若无睹。
尤其,是对傅恒初。
唐小年深深吸了口气,刚想开口再劝些什么,眼角余光却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来人朝她打了手势,唐小年点了点头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阿……蓁。”
这声呼唤粗嘎异常,犹如上了锈的铁栓艰难地从喉间磨动。
秦蓁听到声音时,眸间颤了颤。
陆邵在秦蓁面前蹲了下来,大掌怜惜揉了揉秦蓁的发顶,嘴唇无声翕动着:对不起,哥哥来晚了。
秦蓁紧紧地盯着他很久后,嘴唇才缓缓蠕动:“陆邵……我那么相信你……为什么连你都骗我?”
陆邵心间一痛,他阖了阖眸:因为哥哥想保护你。
秦蓁拍开他的手,喃喃道:“你和他一样,都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陆邵无声承受着她的苛责,他说:阿蓁,你说我是骗子,可你何尝不是骗了我?
秦蓁当初跟他说要制造药物过敏的假象,好让傅恒初能送她去医院,然后再和他理应外合在傅恒初的眼皮底子下离开江城,可是傅恒初却跟他说,秦蓁让他拿的那个药物剂量对她本身来说是致命的。
那时候,陆邵才知,秦蓁根本就不想活了。
如果傅恒初没有及时换掉药物,那他岂非会成为害死阿蓁的凶手?
秦蓁浑身一颤,咬唇不语。
陆邵叹了口气,取出一条精致的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比着手势说:阿蓁,出去吧,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罢了,他将秦蓁手挽在自己的臂弯里。
秦蓁沉默片刻才起身,薄毯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身上那件花纹繁复的婚纱,步履摇曳间,美得惊心动魄。
她看着陆邵缓缓道:“你骗了我,我也骗了你,我们扯平了。”
陆邵含笑点了点头。
白蔷薇环绕的红毯上,陆邵挽着秦蓁缓缓走过,婚纱裙摆在地上迤逦出美丽的弧度,顿时万众瞩目。
方铎看见秦蓁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今天这婚礼是办不成了。”
唐小年冷哼了一声:“你果然是不了解女人。”
阿蓁纵使对傅恒初有万般埋怨,但又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之前的事情她已得知真相,这一个月的冷落,对傅恒初的惩罚已经足够了。
秦蓁有多爱傅恒初,就有多期待今天的婚礼。
方铎闻言无奈,伸手去拉唐小年的手,唐小年挣了挣后,最后扭过头当做没看见:“今天是阿蓁的婚礼,我不跟你计较。”
方铎笑答:“好。”
二人说话间,秦蓁已经走到傅恒初面前,陆邵朝傅恒初点了点头后,把秦蓁的手交给了他。
傅恒初看了眼妻子冷漠的脸色,扭头对陆邵说:“谢谢大哥。”
说罢,他攥紧了秦蓁的手,扶着轮椅的一端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秦蓁震惊地看着他,“傅恒初,你的腿……”
竟然能站了?
傅恒初揽住妻子的纤腰,低头抵着她的额头,笑着说:“蓁蓁,为了这一刻,我等了好久。”
说罢,他抬起妻子的下颌,温柔地印上她的唇。
秦蓁尚在震惊中未回过神来,傅恒初已经离了她的唇,贴在她耳边,以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音道:“我现在最多只能站二十分钟,等下记得抓紧我。”
秦蓁冷漠的脸色瞬间挂不住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你……”
傅恒初笑,眼底璀璨得堪比亿万星辰。
他说:“我想给你一场完美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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