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开车赶到星海公园时,那里只有几个打门球的老年人,里面冷冷清清,几乎见不着人。
因为不了解地形,阮凝在公园门口的指示图上找到长亭所在位置,才朝约定地点走。
临近四月了,天没了那股刺骨的冷劲,风吹在脸上也不会觉得刀割似得。
沿着鹅卵石铺设的小路走,很快来到长亭处,阮凝并没有看到人,就在长亭下溜达。
她靠着一个立柱,从兜里拿出烟,点上后抽了口。
指尖的烟没了,阮凝一回头,陈昭言正弯腰将烟拧灭,扔进垃圾桶里。
她脸色渐渐冷下去,又把烟拿出来,反手在掌心里磕了磕,烟盒又被抢走了。
“你,”还没等阮凝说出口,陈昭言对着她温和的笑笑,“一个丫头,别抽烟,对身体不好。”
阮凝拧眉,毫不遮掩她的厌烦,“陈局长,你是不是做领导习惯了,到那都觉得别人都是你下属?”
他淡然一笑,“苏峥今天跟我说,准备跟你要小孩,这烟还是别抽了。”
一提苏峥,阮凝就瘪茄子了。
她扁扁嘴,双手抄兜,背过身去。
陈昭言看着她的背影,将烟盒也扔进垃圾桶里。
走过去,俩人并肩,慢慢的走着。
“想通了?”
嘿,跟这老头说话还真不费劲,说什么都不带拐弯的。
“没什么想不想通的,只看我愿意不愿意做。”
这是实话,阮凝看事都淡,以前是,从她爸去世后,更是了。
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陈昭言负手,转眸看她,“愿意了?”
阮凝这次没回避,“是。”
陈昭言没料到她会回答的这么干脆,还以为这小丫头会再跟他磨会牙。
“我替所有东城禁毒大队的民警感谢你。”
“别!”阮凝抬手拦住了,“我没那么伟大,我想为我父亲报仇。”
够坦率,这样的人简单。
“不管你因为什么,我都要表示下感谢。”陈昭言说。
“需要我怎么做?”阮凝问。
俩人越走越远,接近公园里的一处人工湖,没了阻挡,风更大了。
陈昭言站在湖边围栏处,面朝对面的山顶,“先从未森的手机下手,看看里面有没有重要的信息或是人。”
阮凝目光移过来,“你开玩笑呢吧?”
陈昭言眉头一皱,笑得无奈,“你听着像笑话?”
“……”不是,但真的很像,“未森疑心重,如果手机上真有重要资料,他才不会让我碰。”
“就是因为难,我才找你的。”
阮凝脸皱巴巴的,昂起头,阳光照在冰面上,晃得她皮肤白的似透了明般。
“我怎么分清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阮凝说的很客观,“我不了解他的生意圈,电话薄上全是人名,就算有你们想找到人,他也不会标注毒贩某某吧。”
“有没有用,就需要你从他平时的电话或是谈话中判断。”陈昭言继续说,“洗钱的账目是不会公然放在公司的,未森手里有一份,找到那本账目,拿给我们。”
阮凝头疼,“按照你要求的,我不光要见未森,还要去他家?”
“如果需要的情况下,是要去的。”
“别逗了!”阮凝断然拒绝,“我是不会去未森家的。”
简直是羊入虎口,她不傻。
“如何找,用什么办法找,那就是你的事了。”陈昭言转身,注意到阮凝眼神清澈,目光冷,但很坚定,她凝着眉,漆黑的眼珠打转,已经开始在考虑用什么办法拿到账目,适应力和执行力很强。
他几不可察的頜首,对阮凝越发的有信心。
“暂时先做这两件事。”
阮凝心里不是很有底,“我跟未森上次见面不欢而散,他未必会让我接近。”
“我们可以帮助你,提供一些外围的帮助。”
阮凝吐了口气,“就算你不说,我也想请你帮助。”
“需要什么?”陈昭言问。
“我要一份全套的流产手术入院病志,不能被任何人怀疑,未森绝对会派人去医院打听,不能露陷了。”
“好,我会安排。”
“提供技术手段支持,我身边要有人保护。”阮凝不是开玩笑,“我不想自己出事。”
陈昭言点点头,“理解,我会安排便衣保护你。”
“我怕死。”阮凝说,“我不怕你笑话,我现在真怕死。”
“现在?”
“嗯。”阮凝眼睛忽然变得柔软,她想起了苏峥,“我死了,苏峥非难过死不可。”
“我们的人会尽力保护好你。放心!”
“还有,”阮凝顿了顿,“我要跟苏峥谈一次,所有的事,我跟他讲。”
所有是什么定义,陈昭言明白,阮凝打算向苏峥坦诚父亲的事了。
“阮凝,”陈昭言的语气低沉,很有力量感,“我很佩服你的勇气。”
阮凝别扭了下,低下头,盯着脚下的路,路不平,坑坑洼洼的,就像她人生的路。
“在这世上,属他对我最好了,我不该瞒他那么多事,而且,”她顿了顿,“万一哪天真撞见了,我不想他误会。”
没误会,苏峥就不会有危险。
“你有心了。”其实陈昭言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苏峥这些事。
未森将是他们查的重点人物,日后办案过程中难免会撞见,那小子什么脾气他不是不知道,俩人眼瞅着就结婚了,真要是误会了,苏峥一时冲动,行动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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