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初啊,别小看这烧火的功夫。只要用心,被宗门的仙人看上,那可要出人头地的啊。”
“你知道炼药师都要懂得火候的,我们这活虽不起眼,只要下功夫,说不定能成为炼药师呢。小东西,你又偷偷睡着了。”
夏至嘴角微微弯起,心中的郁气散去一些,似那副谆谆之言犹然在耳。可月光垂落,山头那一座秃秃的新坟茔将他残酷滴打回现实。
“不过,爷爷还是希望你能一生平平安安地就好。不要和别人争,平安是福,平凡是福啊.....”
想起宋商中临走时的叮咛,夏至脸色苦涩,又有愤怒在其中搅动。那座山爷爷来来往往数十载了,早已了如指掌,数十年来都相安无事,怎么可能会有凶兽突然出没,害了他的性命。
夏至今年十六岁,他不姓夏,却也不随宋商中姓宋。十六年前,宋商中就在那座山捡到还光秃秃的他,那是一年的夏至,所以爷爷给他取名夏至,又因为是在午夜子时时分,又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子初。
可为什么爷爷不干脆让他叫宋夏至,他始终是不懂。但无论如何,他自打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便是这个啰里八嗦和蔼无争的老头,爷爷待他如亲孙子,无微不至。爷孙两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血浓于水的程度。
咔。
夏至拳头紧握,指甲陷入嫩肉中,流出丝丝鲜血。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被害,他却不能报仇,甚至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心中不甘与愤恨几要撕裂胸膛,疼的难以呼吸。
他目中闪出一抹决然,伸手抹干净泪水,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毅然朝山下走去。
月上当空,夏至回到一处山脚小屋,简陋的屋前堆满柴火,那都是爷孙两捡回来的。
“节哀顺变,子初。”
一个厚重的手掌按在夏至的肩膀,憨厚的声音随之响起。那是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孩,和他年纪一般上下,十分壮实,完全不像一个少年。
那是他从小的玩伴,陈雄,看着凶恶却是个十分淳朴的人,大脸上带着些哀色,他自然知道夏至家的情况,骤然噩耗这事落在谁身上也难以接受。
他看着夏至一言不发的模样,心里一突,脸色微变忙道:“你可别做傻事。别去送死,宋爷爷也不愿意看到的。那东西不是人力所能匹敌的啊。”
夏至勉强一笑,知道陈雄的好意,却难掩心中悲怒。害死宋商中那东西不是寻常猛兽,据说身负双翼,身形如小山,庞大无比,是灵兽也是凶兽。这种东西别说是一个少年,就是一群经验丰富的猎户也要饮恨,根本不是凡人能够应对的。
陈雄更急,只好劝道:“你别着急,我已经捎信给小妹,等她回来,再做打算吧。你别自己去,送死的傻事不能做。”
他口舌笨拙,却是真心实意。
这方圆万里内,有一座剑山,名唤“一叶剑宗”,雄霸万里洪荒,是一个巨无霸般的存在,宗门内都是凡人难以想象的仙人,御剑飞渡,呼风唤雨。而陈雄的小妹陈静雪便被剑宗一位宗老看上,已经离家修行七八年了。
夏至脑中不由想起那个扎着两个小辫留着鼻涕的小丫头,跟屁虫一般地跟在自己身后,要他带她上山掏鸟窝的场景。是啊,也好久没见到那小丫头了。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变成“仙人”。
夏至平日待人和煦,但是有时却好像倔牛一样,他认准的东西除了宋商中谁也无法让他改变。如今他已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念头,陈雄无法让他迟疑一分。
他点点头,忽地一笑:“放心吧,我知道轻重的,不会去送死。”
他转身走回屋子,朝陈雄招招手,微微笑了笑,让他放心。陈雄皱着眉头,他可知道这小子的脾性,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改变。
“不行,我今夜得守在这里。说什么都要阻止他上山。”陈雄打定主意,在屋前找了个石墩坐了下来,盯着夏至的屋子。
夏至透过窗棂看着陈雄月下的剪影,苦涩一叹,心中敢动。他自然知道那东西根本不是他所能匹敌的,别说它是灵兽,便是寻常猛兽,也不是他一个少年人可以单独击杀的。虽然他也时常与爷爷上山砍柴,也有个把力气,但在那种凶兽跟前,简直是萤火与皓月之别。
那已经是超脱了凡人的范畴,仙凡之别,一个凡人哪怕在有力气也不可能杀死仙人,而那凶兽无疑就是这种。但他不会甘心,对那东西来说,宋商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微尘,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对夏至而言,那代表了全部,代表了血海深仇。
他从床底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再搬来一捆长条干柴,开始认真地准备起来。柴刀在他手中上下翻滚,木屑纷飞.....
月色清冽,一朵乌云轻轻飘来,遮住那一抹清丽。已经下半夜时间,他背上十数根被削得尖锐的长柴,手持柴刀轻轻推门而出。
在那院子石墩上,趴着一个身躯,却是陈雄熬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了。
“再见了,兄弟。保重。”夏至为陈雄披上一件长衣,迎着银月,朝山上快速走去,步伐坚毅而沉重。
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回不来了,不过只要能够杀了那大虫,在他看来也值了。哪怕只是伤了它,也值。
但他虽倔强却不傻,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凭借几根削尖的木棍能够伤到凶兽,他要先去寻找一种东西,醉仙草。是一种奇草,只要指甲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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