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文华殿,丰裕帝真的震怒了:“郑明俨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令朕不甚其烦。看来他的问题还真不少。如果只是一个人弹劾他,朕尚且可以不信,但弹劾他的密奏又堆成了山,你们听听,听听!”
文华殿一片肃静,秉笔太监念着:
“密奏,嘉龄四十七年,郑明俨赐进士出身,任靖州安宁知县,收受贿银五千两,准许税官虚报田亩税,收受贿银一万两,免去当地一命案主犯死罪。”
“密奏,自永续元年,郑明俨在其家乡莞州以举人身份大肆刮田,助农户,林户,商家免去大笔田亩税,商税,因此而收受大批贿银,时至今日,无可计数。”
“密奏,永续六年,郑明俨担任冰洲巡抚,以修缮冰洲,锦州,松山等地城池为名,以权谋私,从修缮费用和工人工钱中贪墨纹银共计六万两。”
“密奏,郑明俨在其家乡莞州和冰洲声名狼狈,皆因其迷恋女色,时常出入酒楼,妓院等地piao娼。“
“够了,”丰裕帝气得两眼通红:“这就是民间传说的“莞州奇美男子”?贪墨无数,大肆刮田,出入妓院?”
虽然靳朗熙被告知不要为郑明俨说话,愿意为郑明俨说话的徐继焘也回咸州继续剿匪了,但还是有公道人,新任兵部尚书黄恰,说:“皇上,密奏中所言郑明俨贪墨一事,臣敢断言为虚。永续七年,就是三年前,郑明俨罢官返乡时,连路费都是其手下将领给他凑的。此事,朝野上下,天下人皆知。如此为官清廉,怎会有贪墨之事呢?”
万弹佑听到此大笑:“那是三年前,郑明俨罢官返乡,臣经过柳叶湖曾在游船上遇到郑明俨。既然没有路费,又怎么有钱游湖呢?”
“不要争辩了!”丰裕帝已作出决定:“传旨,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对郑明俨的罪行三堂会审。一定要给朕审出个结果来!”
“皇上,臣还有一言,请皇上圣听。三堂会审合法合理,但刑不上大夫,臣请求皇上下旨不要对郑明俨用刑,他虽然打过战,但毕竟已被关押六个月了,经不起刑罚。”兵部尚书黄恰说。
丰裕帝对郑明俨已无信任感了:“刑罚自有刑部定,你黄恰何必多言。朕已被郑明俨的事情伤透了脑筋,这次定要审出个结果。各位爱卿若无事上奏,今日便提早散朝。”
“皇上,臣有事上奏。”说话的人是靳朗熙,他想过了:虽然自己不能为郑明俨辩护,但可以直接将万弹佑的劣迹在朝堂明着上奏。
丰裕帝已经由盛怒到疲乏:“靳阁老有何事快快奏来。”
“皇上,臣要参礼部尚书万弹佑一本,他纳娼为妾,其中一个名为吉祥,另外一个名为如意,此事,京城皆知,朝中诸位也都知道。”靳朗熙愤慨地看了万弹佑一眼。
丰裕帝又来劲了:“好个吉祥如意,好你个万弹佑,身为礼部尚书,却丝毫不顾礼节法度,纳娼为妾,真是辱没了整个朝廷,朕的脸都让你丢光了。朕命你立刻休掉两名娼妓,另外户部罚万弹佑半年俸禄,当庭廷杖二十,以儆效尤。”
看来皇上对郑明俨的气先撒到了万弹佑身上。
丰裕帝撂下话走了,留下万弹佑憎恨地瞪着靳朗熙:以为罚我半年俸禄我就要像郑明俨那样过穷苦日子吗?
靳朗熙不理会万弹佑,而是跟着首辅出去:“首辅大人,首辅大人,下属一直想问您:这些日子在朝堂上,对于郑明俨的事,您总是少言寡语,甚至一言不发。下属不明白,您本认为郑明俨是清白的,为何一句话不说呢?”
首辅脚步慢下来,声音也慢吞吞:“靳阁老,不是老夫不想说,只是此事已成定局。皇上对郑明俨的态度虽然时好时坏,但对他的怀疑从未打消过,处置郑明俨是必然的,至于是免职,降级,罚俸,流放,我等就无从知晓了。老夫这个首辅只是个挂名,实际秉政的是皇上,而皇上又看不清时局。”
靳朗熙豁然了:郑明俨难逃劫难,那我呢?
三堂会审郑明俨即刻进行。
首先是刑部尚书:“郑明俨,把你贪墨的银两全数列出,并交于国库太仓,再者,把向你行贿者的名单列出来。”
“我没有贪墨。”郑明俨回答。
其次是大理寺卿:“郑明俨,把你刮田的田亩数和助人逃漏的税款全数列出。”
“我没有刮田,也没有帮人逃税,漏税。”郑明俨回答。
再其次是都察院御史:“郑明俨,你德行不轨,时常嫖妓的劣迹写出,并署名。”
“我从不piao娼。”郑明俨回答。
郑明俨回答三院时的表情和语气都一样,坚韧不屈,铿锵有力。
会审进入了瓶颈。
刑部尚书商量着:“皇上叫我们审讯郑明俨,却没有给一件证据,叫我怎么审,我都问不出口了。”
大理寺卿说:“唯一的证据就是这些密奏,可这些密奏也拿不出实在的依据。”
都察院御史对前面二位讲:“有没有证据,依据并不重要,皇上认定郑明俨有这些罪,那就得有。”
于是,刑部尚书问郑明俨:“郑明俨,我等将你的上述罪行拟出,你自己画押可否?”
郑明俨的话没有变:“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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