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在雍亲王诧异和王嬷嬷惊跳的目光中,磕了三个头。
后院这来往之人很少,但也不是无人经过。
王嬷嬷骇了一跳,忙呼道:“小姐您这是?快快起来吧。”
这要是被人看到,不知道要传出什么东西来。
宋茗微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目光凝视着雍亲王。
雍亲王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
他几乎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宋茗微急了起来,道:“请师父收茗微为徒,茗微愿意终身不嫁。”
老夫人听着下人回报来寻了宋茗微,哪儿知道一来就听到了这样不得了的话。
“孽障,胡说什么呢。”
宋茗微打了个颤,她不能退缩,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逃,她是逃不掉了,盛怀安那怪物怕早就已经盯上了她。
可,还有一个机会不是吗?
雍亲王的脚步顿了下。
他转过身来,目光平静无波。
“我并不认识你。”
宋茗微顿住。
是啊,非亲非故,就算是祖母,父亲都不会对她另眼相看,她凭什么还要如此要求一个素昧平生之人。
可是,我该怎么办?
宋茗微从未觉得这样孤苦无依,求救无门。
恍惚之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温柔地唤着她小微。
“娘,是你吗?你终于舍不得看我一个人苦,来带我走吗?”
宋茗微魔怔地笑了,她宁愿就这么去了,也不要日日活在恐惧和绝望之中,体味着自己的卑微和孤苦而惶惶不可终日。
她又想到了自己自小从未体会到亲人的温暖,她是一个没娘的孩子,是一个与丫鬟厮混的野孩子。
父亲,父亲哪怕能和她说一句话也好。
想到这,她潸然泪下。
老夫人震惊地看着宋茗微。
这孩子一时哭一时笑,癫狂成痴,吓地她立马叫唤。
“茗微,茗微!”
王嬷嬷要去拉住宋茗微,不想送茗微眼中流出了血泪,骇地王嬷嬷两手一僵,竟不知道还要不要去拉她起来。
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老夫人急道:“还不快把二小姐背起来。”
老夫人眼神一暗,摇了摇头,二丫头,莫不是要废了?
宋茗微被人扣住了双手,立刻挣扎了起来。
“放开我……救救我……”
她无意识地说着话,右手突然被人拉住。
耳边盘旋着那似曾相识的佛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她渐渐沉沦的心。
她失去了焦距的双眸有些茫然地对上那双静若深潭的眸子。
宋茗微不知所措。
他不是说二人素昧平生,他怎么会救她?
宋茗微见着了自己衣襟处的血红,嗤笑了声。
如果就像刚刚那样,血泪横流,是不是就不用被送去冥婚?
是不是,就能死地体面点?
“拿着。”
她下意识接过一串温润的小叶紫檀佛珠,神情愕然。
老夫人等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雍亲王这是?
“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徒弟。”
这句话仿佛一株梦萝花从那枯萎干裂的树干之中生根吐芽,枝蔓催生绕树而上,于死气沉沉的天色之中,花苞绽放,迎风而动。
炫目的红,郁郁青青的翠,鲜活地开在了宋茗微的心尖。
她怔怔地凝视着那赤红的袈裟,半晌竟觉得鼻端酸涩,眼眶灼热。
她盈盈跪拜,僵硬的脊背都软了下去。
那一瞬,她才明白,什么叫做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她重重地磕了两下头,郑重而依赖地唤了声:“师父。”
仅仅一日,她便仿佛经历生死。
一次死里逃生,她将雍亲王当成了深渊那头最后的稻草,拼了命地想要紧紧抓着,待那稻草化作一只迎风招展的帆船,并朝她伸出了桨,她终究是喜极而泣,感激涕零。
这一刻,雍亲王在她的眼前仿佛踏在了金色的佛光之上,那样高洁不可攀,却又那样地让人心生向往。
小姑娘因为磕头,头钗落地,乌发散落。
乌黑如缎的长发轻柔地贴在了她微湿的面盘,衬托她玉脂般的面容上杏雨梨云般秀丽如春,丽色天香
。
桃花林子里,一主一仆正看着宋茗微喊出师父二字。
“主子,这姑娘竟然拜雍亲王为师,真不知道哪儿想不开,大好年华,不费了吗?”
被唤作主子的少年眉头拧起。
那剑眉入鬓,一双凤眸冷光微闪,俊美无俦的脸上棱角分明,挺直的鼻梁之下,薄唇鲜红而冷硬。
他神情冷傲,睥睨而来的眸子漆黑地犹如弱水,让人看不真切,更教人不敢直直盯着。
只听得他道:“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宋茗微察觉到一抹不善的目光,转头看去,见着梅林那站着身姿颀长的玄衣男子。
黑色的锦袍上金龙舞爪肆意张扬,龙头从高处俯瞰而来,逼人的霸道。
他侧头斜睨了宋茗微一眼,就立刻走入了那桃林之中。
似乎看她一眼,便是她极大的福分。
宋茗微收回视线,皱了下眉头就退到了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铁青着一张脸,对雍亲王道:“孙女莽撞了,望王爷莫要当真。”
雍亲王允稷并没有回答宋老夫人,只对着宋茗微,道:“既拜了我为师,就将这佛珠挂在脖子上,每日辰时就来做早课。”
老夫人正要开口再阻止,雍亲王已经转身离去。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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