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樾阳和刚才的表现不同,没有再出现失态的表情,反而看起来无比淡然,只是不肯直视杜绵的眼睛。反观杜绵,她看到刑樾阳先是一愣,从他进门开始就盯着他,一直看到他走到她身边,她的双手紧攥着被面,显然她也认出他来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整个人都僵了。
“没记错的话,你喜欢玫瑰花。”刑樾阳将那束红玫瑰理了理,平静的看向杜绵,眼神充满了柔情和怜悯。
杜绵一言不发,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
我觉得自己在屋里可能不太合适,想出门突然被杜绵扯住了手腕,她不松手我也走不了,刑樾阳出神的看着她的手,有些失落的看着我说:“麻烦你照顾她了,我还要忙。”
他感觉到了杜绵的拒意,不做任何解释的直接走了,甚至带着点逃跑的意味。我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看向杜绵时,她眼泪已经将被子润湿了一片。
“你怎么了……”我问她,她泪目的看向我说:“瞿禾,立刻帮我办出院手续。”
我吃惊的看着她,这怎么行,她才刚做好手术,可是她说着就要起床,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压住。
“杜绵!你才刚做了手术,这样折腾会大出血的!”我对着她大声说,她瘫在床上用手捂着眼睛,眼泪顺着脸侧不停的向下流。
我问她:“你和刑樾阳是什么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杜绵声音有些哑:“没什么,他是我最不想遇见的人。”
我正想说话,护士刚好进来,看到杜绵的样子说:“不要哭,对眼睛不好,该输液了。”
杜绵被扎了针之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我去护士站才知道是刑樾阳吩咐的,给她的药里加了镇静剂,他也是料到了杜绵不会很安生么?我让护工帮忙看着杜绵,问了刑樾阳的办公室所在,直接就找了过去。
他不在神经内科的主任办公室,另外一个办公室在门诊的顶层,这里装修虽然没有千古集团奢华,但一看也是花了大价钱的,院长和各类行政职务的办公室都在这儿,刑樾阳的门上挂着副院长的牌子,办公室门开着,他背对我站在窗边,正在抽烟。
医院是禁止吸烟的,他为了不触发烟雾报警器将窗户开的很大,夹着香烟的手伸在窗外,有风撩起他的碎发,从侧面望去那双狭长的眉眼间有些沧桑。
我想,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舍不去放不下的曾经吧。
听到我进来,他微一回头,显然是猜到了我会来,掐灭了香烟对我说:“请坐。”
刑樾阳属于长相比较斯文的男人,戴眼镜,很白净,他和东昭凌个头差不多,但他看起来更文弱一些,因为做医生的缘故,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不用香水,凑近了好像还有一股来苏水的味道。
我坐在沙发上,他为我倒了一杯水,也不用我问就直接说:“杜绵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她外婆姓杜。”
我对她的一切都不是很清楚,刑樾阳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他,他凝神缓缓叹了口气说:“怎么解释呢?我和她,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我有些震惊,青梅竹马的关系?
我似乎记得杜绵和我说过她从小就属于自力更生没人管的那种孩子,所以小学就和社会上的混混待在一块儿,心智成熟的很,而刑樾阳,无论怎么看都是出身良好,家势良好的他,和杜绵是青梅竹马?
刑樾阳坐回办公桌边,双手合十,声音略低沉的说:“杜绵的爷爷和我的爷爷是战友,我们小时候都住在军区大院里,她真名叫卓敏。”
我说:“我对她说过你的名字,她好像不认识你。”
刑樾阳苦涩的笑了笑说:“她以前都叫我阳哥哥,应该是不知道我真名的吧……她上初中之前家里发生了变故,爷爷奶奶都受了牵连,父母也失踪了,她跟着她外婆走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没想到多年以后,再次相遇,两个人都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
我不知道刑樾阳是不是喜欢杜绵的,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对杜绵有着一份颇为不同的情感,他和白雨薇在一起时我也见过,他整个人都淡淡的,无所谓的样子,更像逢场作戏,可是对杜绵的那份关心,是发自内心的。
年少时光的情感最难以忘怀,不参杂任何杂质,只是单纯的因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所以我们就希望一直在一起……
“她说要出院。”我觉得很遗憾,还是得告诉他,即使杜绵现在睡着了,醒来还是一样要走的,提前告诉他也好。
我似乎也明白了杜绵的心思,如果像刑樾阳说的,杜绵小时侯一定是有过养尊处优的生活的,只是突然发生了变故,她如今过的越惨,就会越排斥曾经,于是见到刑樾阳并且认出他来之后,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躲。
“嗯,我已经帮她联系好了,第一人民医院,明天你们就转过去,但不要告诉她是我安排的,你说是你联系的好了。”刑樾阳说到这里眼神很疲惫,言语间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只能强忍下去。
“……好。”
我回到病房,杜绵还睡着,我给我婆婆打了电话,告诉她这里的情况,我可能需要陪着杜绵不能回去,让她照顾瞿采。
我在杜绵手机里尝试找电话号码,我的名字是亲爱的小禾,剩下的人都是乱七八糟的,什么莺儿,媚儿的,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家人的联系方式,也难怪陪着她的女孩儿会给我打电话。
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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