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来了几个农民,不容分说,跳到沟里,把受伤的旅客往外抬。贾士贞在路上又拦下一辆中巴车,一个旅客用大哥大报了警。
受伤的旅客不断被抬到路边,一辆桑塔纳轿车戛然而止,车上下来一个身材魁梧、穿夹克衫的中年男子,贾士贞正要上前求救,那男子摆摆手,立即拉开车门,把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抬上车,对驾驶员说:“快!送市二院。我马上给高院长打电话!”驾驶员正要开车,他又说,“把伤员交给高院长,叫他赶快派救护车来!”
一辆救护车吼叫着来到现场,交警一边指挥运送伤员,一边调查处理事故现场。
这时,那个身材魁梧、穿夹克衫的男子满头大汗,不停地对着大哥大大声叫喊着,接着又亲自拦下一辆轿车,把伤员抬上车。贾士贞来到他面前,握着他的手说:“同志,谢谢你!”
男子说:“同志,你也是受伤的旅客吧!快,赶快去医院!”
贾士贞说:“不要紧,我的伤不重。”
不容贾士贞多说,男子把他送上一辆汽车。
贾士贞后来才知道,这场车祸死亡一人、重伤三人、轻伤二十多人。
至于那场车祸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贾士贞已经不去想了,可是,在这场车祸中让他头脑里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就是那个穿酱褐色长风衣、黑脸、大背头的王主任和那个身材魁梧、穿夹克衫的中年男子。当然还有那个高个子光头顶。
凭贾士贞的直觉,黑脸、大背头的王主任很有几分派头,像是掌握着一定权力的领导。但是,让贾士贞无法理解的是,既然是掌握着一定权力的领导,为何没有一点爱民之心,竟然见死不救?道德和良知何在?直到现在,贾士贞还仍然对那个王主任和那个高个子光头顶的两个人耿耿于怀,他甚至怀疑这样的领导干部还能为群众办什么事情?这样所谓的公仆还有良知,还有人性吗?
在这次车祸中同样让他无法忘记的是那个身材魁梧、穿夹克衫的男子,他也像是一个领导干部,然而,他和王主任却截然不同。是他第一个用自己的车子首先把最危险的重伤员送走的,也是他第一个给医院打电话的。他像指挥一场战斗一样,沉着果断,直到把那么多受伤的旅客全部送走了,他才满身大汗地离开。虽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是留给贾士贞的印象却非常深刻。
贾士贞从病床上偷偷地爬起来,摸摸头上裹着的绷带,正当他准备取下纱布时,一个医生不容分说地阻止他:“你要干什么?”
这时,两个记者扛着摄像机出现在病房里,女记者手持话筒,对贾士贞说:“同志,听说你是第一个拦车的旅客,请你谈谈当时的情况好吗?”
贾士贞摆摆手,说:“求求你们,真的不是我,我还有急事……”
贾士贞经历了一场胆战心惊的车祸,受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惊吓。现在这场灾难已经过去了,他很快从恍惚中回到现实里来。他甚至讨厌那些抢新闻的记者们,在贾士贞看来,只有那些为了达到其目的,故意炒作自己的人才会千方百计地在镜头面前夸夸其谈,对于他来说,这种炒作太没有意义了。他既不是演员又不需要出名,他需要的是马上进入省委组织部。自从接到省委组织部的借调函之后,贾士贞的心情就一直处在急切升腾的状态。这场意外车祸只能说是有惊无险罢了。每当想到自己将要迈进省委组织部的大门,成为省委组织部的一员时,贾士贞的心脏始终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狂跳。他太了解组织部门的分量了!父亲在乌城地委组织部当了那么多年地委常委、地委组织部长,那些年,贾士贞虽然还是一个学生,可是在他成长最关键的年代里,在他心灵深处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或者说已经播下一种特殊的种子。那时他虽然还不完全明白组织部长的权力有多大,这种权力能够关系到一个干部的终生命运。但他感到家里总是宾客不断,而且那些大大小小的干部们到他们家时,是那样谨慎小心,处处笑脸相迎。那时他并不明白那些登门的人到底为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父亲那个地委组织部长的至高权力的作用,有时候他也朦朦胧胧地感觉到有些人是因为职务提升了,专程登门感谢父亲的。
现在贾士贞确信自己真的被借调到省委组织部时,年轻、幼稚而单纯的贾士贞对这突如其来的人生大转折间或也闪过一丝丝疑问,他甚至在内心深处也产生过模糊的问号,自己真的被借调到省委组织部了吗?省委组织部怎么就会想到他贾士贞了呢?这又不是像考大学那样,凭考试成绩,按照自己填报的志愿被录取了。难道……他不想去探讨这个太简单的问题。因为省委组织部、地委组织部、县委组织部都需要人,那么这些人从哪儿来?在他的记忆当中,父亲任地委组织部长时,有一个县拖拉机厂的工人突然间就调进了地委组织部,那个同志经常到他们家来,他是从那个同志和父亲的对话中偶尔听到的。那位同志后来当上地委组织部基层干部科科长,四年后被提拔为市工商局副局长,最后到市人大当了正处级法制委员会副主任退了休。现在回想起这些组织部里的点点小事,他才感到那实在是一个令人不解的事。一个县拖拉机厂的工人,突然间变成地委组织部的科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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