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江帆看着彭长宜说:“可是什么?”
“呵呵。”彭长宜笑了笑,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梗,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说小丁,您可能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也算是对得起了周围那些跟着您干的人了,就是……对……她,您可能……”
江帆听了,闭上了眼睛,半天都没有说话。
彭长宜也没有说话,他不想打断这个话题,屋里安静极了,还是江帆打破了沉默,他仍然闭着眼睛说道:
“长宜啊,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心里就……可是目前我什么办法都没有啊——”说完这话,他睁开眼睛,看了彭长宜一眼。
“嗯,也是。”彭长宜理解江帆,他眼下的确没有办法,江帆再次起诉离婚,必须还要等待一段时日,况且,他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是难料。
江帆说:“我能做的只有等待……”
“您不是说有个同学在中组部吗?能不能通过这个关系,找找……”
江帆打断了彭长宜的话,说道:“不错,我的确有个同学在中.组.部,我们俩私交也很好,但是,他跟我一样,也是位卑言轻,而且也有着许多的苦恼,我不便给他添乱。”
彭长宜觉得江帆有些幼稚,就说道:“市长,这就是您认识有误了,别说中组部一个处级干部,就是中.组.部一个刷厕所的人,跟下边说句话都管用,下边的干部见了他们都跟见了皇上一样。”
“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说的这种现象的确存在,只是我不想给同学找事,再说,我目前也没有什么麻烦,一切都是猜测,而且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大不了就是换个地方干而已,这个地方是哪儿无所谓,你不是在贫困山区干得也挺好的吗?”
彭长宜感觉江帆很书生气,心想,现在的人都挖空心思往上钻,你放摆着的关系不用,就有些活该了,但他嘴上却说:“您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昨天晚上和部长喝酒,他还说起您来了。”
“呵呵,王书记那天晚上单独来看我,也是旁敲侧击地开导了我半天,我也是从他的话里得到了许多启示,所以这次决定不找任何关系,该来的尽管来好了。”江帆转过头,看着他,说道:“只是长宜,你一定要吸取我的教训,一定要跟锦安联系密切一些,俗话说得好,勤请示,勤汇报,任何一个领导,无论职位高低,职务大小,都喜欢事事跟他汇报的下属,尤其是当他对一个地区的掌控力不能完全自信的情况下,这个时候,谁往领导那里跑得勤,谁就会得到领导更多的信任。换位思考,就是我们自己,对那些经常来跟我们请示汇报工作和思想的人和不经常来请示汇报的人是不是从心里也有区别?所以说,谁都喜欢早请示晚汇报的下属。”
是啊,早请示,晚汇报,虽然是下级对上级权力的一种崇拜,有的时候还是屈服,但客观来说也是一种礼仪,更是一种尊重,尽管没有哪个官方文件的明文规定,但是全社会都在这样做,全社会都是如此流行,甚至成为一种风俗,一种官场文化,一种习惯化的软制度,为什么,就因为有它生存的土壤和条件,就因为领导喜欢这样的崇拜礼仪,更喜欢这样的下级,所以,全体制内的人就要顺势而为,要入乡随俗,要把早请示晚汇报进行到底,否则,天长日久,领导就会对你生出怨气,领导要是对你有了怨气,你想想,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彭长宜激动地说:“市长,您说得太对了,我昨天就是被领导叫去训了一顿,直接就批评我汇报不够,问我还想不想干了?”
江帆说道:“既然这样,说明他的确生你的气了,但是并无大碍,如果真不想让你干了,就不会这么直接问你了,所以说,你的境遇要不我好,但是在这一点上,仍然要注意,知道唯马首是瞻的典故吧?”
彭长宜听了,点点头。
战国时,晋淖公联合了十二个诸侯国攻伐秦国,指挥联军的是晋国的大将荀偃。苟偃原以为十二国联军攻秦。秦军一定会惊慌失措。不料景公已经得知联军心不齐,士气不振,所以毫不胆怯,并不想求和。苟偃没有办法,只得准备打仗,他向全军将领发布命令说:“明天早晨。鸡一叫就开始驾马套车出发。各军都要填平水井,拆掉炉灶。作战的时候,全军将土都要看我的马头来定行动的方向。我奔向那里,大家就跟着奔向那里。”想不到苟偃的下军将领认为,苟偃这佯指令,大专横了,反感他说:“晋国从未下过这样的命令,为什么要听他的?好,他马头向西,我偏要向东。”将领的副手说:“他是我们的头,我听他的。”于是也率领自己的队伍朝东而去。苟偃失去了下军,他也只好下令将全军撤回去。这就是唯马首是瞻这个典故的由来。
彭长宜仔细琢磨了一番,说到:“是啊,看来今后是要注意了。”
江帆说:“以前,我一直认为唯马首是瞻是自我人格的缺失,尤其是几次和翟书记接触后,对他的一些观点有看法,但是,这几天前前后后地也没少琢磨,之所以有今天,也有我自身的许多毛病,比如,出事不太圆滑,不善于跟领导汇报工作,这些,都是教训。”
这时,小许从外面进来,他照例给市长买了小米粥和煮玉米,他高兴地跟彭长宜说:“彭兄,您可来了。”
彭长宜笑着说:“你是在批评我来晚了?”
小许说:“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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