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无需再去问别人了,他知道,王圆的确是有所准备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最起码在经济上,王家还不会太糟糕,但是,王圆的问题一旦查实,退赔也会是一大笔钱。只是,这些钱提前从账户上弄出后交付以后的费用,比如退款等,也比趴在账户上被动地当做非法所得被没收的好。这样,不但能争取从宽处理,还能当做活动经费,总比手里没钱强吧,再说雯雯马上就要生产,王家将会有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只是,部长千万不要受到什么连累,只要王家栋不倒,王圆就会有希望。
彭长宜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心里非常清楚,官场上无小事,任何一件事,其效应都有可能引发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气象学家洛伦兹早就说过,南半球某地的一只蝴蝶偶尔扇动一下翅膀所引起的微弱气流,经过一定的时间,在其他因素的参与作用下,几星期后可变成席卷北半球某地的一场龙卷风,后果极其严重。我国古代哲人早就意识到微小的改变会对未来有很大的影响,部长也总是说:善终者慎始,谨小者慎微。
“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法律原则,只适用一般领域里的刑事案件,但在官场上,却从来都是一人做事无数人都会受到牵连。所以,王圆出事,势必殃及到父亲王家栋,因为,一定会有一些其他因素的参与也作用,如果再遇上个把别有用心的人做文章落井下石的话,那么,王家栋的位置岌岌可危。
彭长宜不敢想下去了,越往深处想,他就越发的脊梁骨冒冷气。如果樊文良在可能情况会好些,可是,樊文良的时代早已经过去了。
彭长宜没有让老顾回家,他嘱咐老顾自己照顾自己,无论吃喝还是住宿。他下了车后,没有急着去找部长,而是给雯雯打了电话,一会,雯雯便下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大包。里面鼓鼓的,彭长宜知道,肯定是她拿到的现金。
见到雯雯的一霎那,彭长宜的心更揪紧了。雯雯的脸浮肿的几乎走了样,脚上只能穿着大号的拖鞋,大腹便便,眉宇间锁着忧虑和担心,她见到彭长宜后,眼睛露出了希望的光,说道:“彭叔儿,您可回来了。”说着,就把彭长宜领进了一楼自己的休息间,她不等彭长宜落座,就有些急切地说道:“彭叔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找不到王圆,手机没开机,服务员说他跟着几个生人走了,连车都没开?我下午也不敢去找我爸,只是做了这一件事,就是不停地拿钱、支钱。彭叔儿,告诉我,王圆是不是出事了?”
彭长宜没有立刻回答雯雯,说道:“你先坐下,跑上跑下的肯定也累了。”
雯雯的确很累,说话都有些气喘,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彭长宜,眼里就有了不安。
彭长宜没有立刻告诉她王圆的事,而是说道:“你先告诉我,你拿到了多少钱?”
雯雯想了想,说道:“包括财会室的现金和从银行支走的钱,有七十多万。”
彭长宜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金盾公司的账上只有这么点钱吗?”
雯雯生气地说道:“是的,就这么多,会计说他知道的这两个账户几乎就没有什么钱。这个会计是新来的,刚来也就是一个月,公司的许多账目她根本就不清楚,而且她早就不想干了,她清楚的只是员工的工资和欠别人的钱,其它的一概不知,我真奇怪,王圆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糊涂蛋,一问三不知,居然还给她开着高工资?”
彭长宜听到雯雯的抱怨后,心里有了底,无疑,王圆已经提前处理了一些事情,频繁地换会计,账目故意弄得一团乱麻,甚至账目不全,这是许多人惯有的手段。他说道:“你说这个会计刚来一个多月?而且不想干了?”
雯雯说道:“是啊,她说金盾的账目没法管,半年的时间里,加上她就换了四个会计,许多账目弄得乱七八糟,无头无绪,该有的账没有,不该有的没用的账到好多,根本就不像一个公司的样子。自从去年老会计走后,王圆就一直在为会计发愁,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会计,给我的印象是天天都在发愁没有好会计,账目一塌糊涂。他为这事都愁死了。”
彭长宜的嘴角勾了一下,没有点破,就又问道:“雯雯,你还有几天生产?”
雯雯说:“我还有三天就到预产期了,本来今天下午准备去住院着,现在我也找不到王圆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彭长宜还是没有急于回答她,就说道:“那七十多万块钱你是写的自己的名字吗?”
“不是,我写的我姥姥的名字。”雯雯说道。
“除去会计外,还有谁知道?”
“没人知道,您不是说不告诉任何人吗?”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这里面是钱吗?”
“是,这是宾馆和酒店这几天的营业收入。”
“有多少?”
“三十多万。”
彭长宜说道:“这部分钱你先拿着,让会计把该发的工资算出来。记住,从今天开始,无论是酒店还是宾馆,只许进,不许出,停止一切采购,除去员工工资,不往外支出任何钱。”
雯雯点点头,说道:“我跟他的助理说了。”
“另外,”彭长宜又说道:“他那个助理你抽时间找他单独谈一次话,鉴于你目前的身子,有些事你需要他的支持。”
雯雯的脸色凝重起来,她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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