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丁一躺在老房子的床上,想给彭长宜打个电话,她想了想,今天不是休息日,彭长宜应该在三源,因为有了上次沈芳在电话里跟彭长宜的大闹,丁一几乎很少给彭长宜打电话了,即便是打电话,也很少往他的手机上打了,大都是打到他的办公室或者宿舍,想到这里,她直接拨通了手机,又怕他不在。
彭长宜正好刚回海后基地的宿舍,他洗完澡,刚走出浴室,就听到了电话的震动声,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立刻就舒心地笑了。接通了电话,不等丁一开口,就把毛巾扣在头顶上,温柔地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
尽管好长时间他们不通电话了,但是彭长宜感觉和丁一没有任何时空的隔阂,丁一就是他心底里默默开放的一朵小花,不会因时间而枯萎,只是上次丁一走了之后,他的确很少跟丁一联系了,既有让她听到沈芳话的尴尬,也有不去过多打扰丁一的意思,毕竟,陪丁一一辈子的不是自己,是江帆或者是她那个贺鹏飞,抑或还有别的什么人,丁一,注定是开在心底的玫瑰,只要他在闲暇的时候想起,想起后能给他带来温暖就足够了。这会,见丁一主动给自己打电话,他当然是非常的高兴。
听他这么说,丁一就笑了,她知道他肯定是在单位,不然不会这么说话。她放心了,说道:“还没休息?”
“没有,刚回来,正准备输入这个程序。”
“你们也在搞计算机培训?”
丁一知道,京州省就做出硬性规定,要用三年的时间,完全全员的计算机应用的培训任务,以应对计算机时代的到来。各个基层的所有党政部门工作人员,要通过计算机考试,直至能上机操作,由于当时计算机还没有普及,全省各地的基层单位对这项任务并不热心,今年是最后一年,从年初开始,进行了两次全员考试,没有通过考试的不许回原单位上班,并且三令五申,今年完不成培训任务的领导,要负领导责任。省里还派出工作组下来督导,并把考试层层纳入了年底的考核中,各地一看糊弄不过去了,这才开始重视计算机培训这项工作。所以,无论是各个地方,各个部门,都在抓紧搞培训,彭长宜说话中带出的计算机语言,无疑说明了他也正在接受这样的培训。
彭长宜乐了,说道:“是啊,我现在什么都不干了,天天去技校上课,我们党政领导的试卷是要上交的,老师说如果不想丢人,就老老实实地来上课,关掉手机,静下心来听讲。你要是白天给我打电话不通的话,那就是我在上课,如果上课接听手机是要被扣分的,所以,我必须带头关手机,像个小学生似的学习‘温屋’的操作程序。”
“哈哈。”丁一笑了,说道:“我们也在学这个。”
彭长宜说:“你学好学,守着一个电脑奇才,听都听会了。”
本来,彭长宜说这话是没有任何它意的,可是说出之后,感觉就变了味,就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补充道:“别多心,我的意思是我身边要是有这么个人无论是学习兴趣还是技能,都会有所提高的,可是,我身边这些人,他们跟我一样,都是土鳖,甚至还不如我,我现在无论是开会吃饭,还要影响他们,你说我多累。”
丁一对他这话不多心是做不到的,她苦笑了一下,说道:“科长,我今天采访了一个律师,这个律师我认识,就是几年前,咱们去深圳考察,我和市长去买出席酒会的礼服时那个导购,她当时政法大学毕业后,就去深圳打工去了,后来回到了内地,现在是天津一家很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创始人,那个律师前几天去内蒙着,见着了……市长。”
“哦?有这等巧事?”彭长宜的口气明显认真起来。
丁一说道:“是的,她为我们这里一个案子做辩护人,我们台里有一档《庭审纪实》的栏目,所以,在采访时,我们都认出了对方,她跟我说的,她去内蒙见到市长了。”
“她还说什么着?”
丁一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当时我们一块买衣服,她就把我们误认为恋人了,当然也就说了这个话题。”
彭长宜可以想象得到,当年在深圳江帆领着丁一到商场买礼服的场景,该是怎样的情意绵绵,因为那个时候,彭长宜就已经看出了江帆对丁一的爱慕,所以被导购误认为恋人就太正常不过的了。想到这里又问道:“这个女律师没有告诉你他的消息或者联系方式吗?”
丁一说:“她走时,问过我想不想跟他联系,我说不想。她说如果想了,就随时跟她要电话。”
“你做得对,别说她没有给你,就是给你了,你也不要给他打电话,不要,记住科长的话,咱不理他。男人就是这样,你不理他,他反而忘不了你,你给他……给他……鼻子了,他就上脸,丁一,做人要有骨气,谁离了谁都能活!我们为什么要主动给他打电话?为什么要主动搭理他?不瞒你说,我早就有他的电话号码,为什么没有给你,就是因为我打了无数次他跟本就不接,有一次秘书接了,还跟我说没有这么一个支边干部。我这个号码,是咱们部长从省委组织部搞到的,能有错吗?不能,他就是成心,成心不理咱们,好啊,你不理就不理,我们还不理你了呢?看谁耗得过谁!”
彭长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像江帆就在旁边偷听一样,气哼哼地发泄了一通自己的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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