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认定了是丁一,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沙哑着声音说道:“是你,小鹿,对吧?”
天,丁一差点哭出声!她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帆也动情了,他极力把电话贴紧自己的耳朵,唯恐听不到丁一的声音,他强力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哽着声音说道:“没错,是你,就是你!尽管你不说话,但是我听到了你的气息声,是我熟悉的声音,说话,小鹿,求你,说……话……呀……”
丁一听到了那熟悉的称呼,这个称呼是世上唯一一个人对她的称呼,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称呼他,自己还是他的“小鹿”,还是他的“宝贝”,她更加激动了,嗓子连同胸部哽得生疼,似乎血压和颅压都到了极限,头晕得难受,眼睛也冒出黑星,她难受极了!再也不能这样捂着嘴了,那样她会瞬间窒息毙命,只是,手刚从嘴处挪开,一声沉重的呜咽就被释放了出来,随后,头就无力地瘫在枕上,她终于哭出了声……
听到她压抑的呜咽,江帆的心碎了,他急切地呼唤着她:“小鹿,说话,宝贝,说话,求你,快点开口说话……”
他对着电话一声不了一声地呼唤着,只听电话那头压抑的哭声,就是听不见他的小鹿说话,等他再一轮呼叫的时候,电话被切断了,里面传来了忙音……
江帆急了,他重播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又被她挂断了,他再次重播,再次被她挂断,等最后一次重播的时候,就传来了“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声音了。
江帆急了,他毫不犹豫地又给彭长宜打了电话。
彭长宜此时已经睡着了,这两日因为沈芳的事,他也是心力交瘁,他在迷迷瞪瞪中就接到了电话,刚把电话贴在耳边,说了一声“谁呀……”就听到了江帆急切的话语:
“长宜,我是江帆,长宜,醒醒,快醒醒,有话问你。”
彭长宜听出来了,是江帆,他懒懒地说道:“市长,我刚睡着,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呀?”
“长宜,你听我说,你是不是在家里?”
彭长宜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表,他明白江帆问这话的意思,这么晚了,他打电话肯定有事,就说道:“市长,你尽管说,我没回家,在三源。”
“那就好。长宜,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的电话给小丁?”
彭长宜清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是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长宜,她刚才给我打电话着,我没听见,等我过了一会,再往回打的时候,她就不说话了,后来,后来,后来她……她就哭了,哭得我心都疼了……”
彭长宜明白了,肯定是丁一听了今天他的那些话,才给江帆打电话,想起丁一今天不止一次地流眼泪,作为他彭长宜,既爱又心疼,此时,听江帆这样说,他就有些生气,说道:“市长啊,您怎么还在乎这个呀?她哭算什么呀?您走后,她流了多少眼泪?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啊,就拿今天来说吧,她一整天都在哭,看见您的照片就哭了,我别提您,一提您她就哭,来我这儿后,她的眼泪就没有断过,没办法,她愿意哭就哭呗?那是她自己的事,您心疼她干嘛?”
江帆被彭长宜奚落得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了,半天才哽着声音说道:“长宜,好兄弟,你……不该……不该这样说……”
是啊,在这件事上,任何人都可以指责江帆,但是只有彭长宜不该指责他,所有的前因后果,彭长宜是知道的,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彭长宜是收不回的,他故意装作迷迷瞪瞪地说道:“市长,前半段我是不该这样说,但是,但是您的后半段我就有所不知了,对不起您了,怪长宜不会说话,失敬了,呵呵。”说完,他故意对着电话打了一个哈欠。
江帆听得出,彭长宜的歉意是不真诚的,他的笑也不是发自内心真诚的笑,但是江帆不会跟他计较这些的,就说道:“长宜,你刚才说,她一整天都在哭,你怎么知道,她在你哪儿吗?”
彭长宜又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是的,她是跟着她同学贺鹏飞来的,贺鹏飞如今是省计算机研究所的副所长,锦安市在我们这里建了一个特警训练基地,她的同学为这个基地设计了一套软件,白天特地过来指导安装使用来的,她是搭车来看我来了,所以我也没有回家。我们晚上一块吃的饭,吃完饭后,贺鹏飞留在基地连夜加班,我就把她带回我住的招待所来了。”
“哦,是这样啊——”江帆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失意。
彭长宜听出了江帆的失意,就继续说道:“是啊,白天我陪她转了转,怎奈,她根本就无心看风景,只要提起您,她就哭,市长啊,跟您说真的,长宜是个粗人,但是看到她痛苦伤心的样子,我这个粗人都心疼了,她的眼泪呀,都能把一个大活人淹死!你信不信?市长,长宜斗胆跟你说句话,她可是一直还为您保存着那最后的一滴泪,可是您哪?市长,您还肯将您的眼泪滚落到她的脚边,放进她的手心里呐?市长,我累了,改天再聊吧,我实在睁不开眼了,要去睡了……”
说着,彭长宜不等江帆做出任何反应,就直接挂了电话,随后,把电话关机,他在心里说道:市长,对不起,长宜失敬了,您好好想想吧。
江帆急忙说道:“长宜,长宜,等等,我还有话说……。”
怎奈,电话传出了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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