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曼说:“这个我不管,我是今天去公司,公司老总让我给您带回来的,他说下来再打电话单独邀请您,您去不去就自己看着办吧。”
彭长宜说:“我的确有事,上个休息日就该办的事情,就是因为下雪我哪儿也去不了,才拖后了一周的。”
荣曼说:“您看看,时间是周日下去四点,也就是说用的是晚上的时间,我想,下去四点您有什么事也该办完了吧,不矛盾。”
彭长宜说:“我出远门,怕赶不回来。”
荣曼说:“没关系呀,只要晚上能赶上吃饭就行了,我估计之前会是公司表彰会啦、联欢会啦,晚上吃饭你能赶到就行。”
彭长宜听荣曼说让他晚宴前赶过去,就说:“看情况吧,我也许能赶过去,吃饭的时候跑过去多丢人啊?”
荣曼说:“那没办法,你不是其它时候没空吗?谁让他们开会不提前跟彭书记商量?”
彭长宜不喜欢荣曼用这样调侃的语调跟自己说话,他合上请柬,说道:“好吧,我尽量。”
荣曼说:“这我就放心了,咱们亢州公司还在被表彰之列呢,你说你这市委书记不去给我们撑腰鼓劲,谁会给我们撑腰鼓劲啊?”
彭长宜笑了笑,没再说话,而是继续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
荣曼本不想走,但是看彭长宜似乎还有公事,而且明显地表现出心不在焉,她就只好起身告辞。
荣曼走后,彭长宜就推开佯装看的文件,他最近的确心烦。
恰在这个时候,宋知厚进来了,他说:“彭书记,俞老板在我办公室,他说有事找您谈。
彭长宜就从鼻子眼里“哼”了一声,说道:“我马上出去,你跟他说让他改天来。”
宋知厚想了想,书记今天的日常安排已经进行完了,他出去就是临时有事了,就说道:“好,我去跟他说。”
“等等。”彭长宜叫住了他,说道:“你跟他说客观点,我的确有事,让他改天再来,我也的确有事找他。”
宋知厚点点头。他明白,自己是不需要跟着书记出去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书记需要他,就会跟他说了,如果书记不说,那就是不需要。宋知厚出去两分钟后,门又开了,俞老板打外面进来了。
“彭书记,听说您有事要出去?”
彭长宜就是一愣,他向俞老板身后看去,就见宋知厚一脸的无奈。宋知厚连忙说道:“我跟俞老板说了您的情况,他说过来跟您打声招呼就走。”
俞老板过来跟彭长宜握手,彭长宜就看见了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的脖子上,居然戴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金链子,有人说,区别亢州哪些人是在废铁一条街上的老板,有三条标准,一是听他说话声音高不高,二是看他脖子上闪不闪金光,三是看他屁股底下是不是宝马,如果这三条都占了,那必定是亢州的“拆老板。”三条估计俞老板都占全了。
彭长宜讥笑一下,说道:“你今天来的的确不凑巧,我马上有事要出去,这样,你改天来,我还有事找你。今天实在抱歉。”
这个俞老板对那天的爽约没有解释一句话,说道:“行,咱们哥们不用客气,我听小宋说你有事出去,就过来跟你见个面就走,既然你忙我就不多耽误了,改天我再来。”说着,他再次跟彭长宜握了手后就走了出去。
望着俞老板的背影,彭长宜厌恶地在心里说道:哥们?笑话,谁跟你是哥们,我能有你这样的哥们?你凭什么跟我称兄道弟?就因为你脖子上的金链子还因为你有钱?还是因为你跟岳市长搭上了关系?
记得早在三源的时候,部长就跟他说,让他这辈子都要注意的一件事就是千万别被有钱人保养了。他现在还记得部长跟他说的话,他说:在古代,文士们都兴养门客;改革开放后,大款为了显示自己,都兴养小蜜;现在呢,你再看,大款都兴养领导干部了,这是很危险的潮流,直接危害到我们党政权的稳定。所以,彭长宜跟这些有钱人打交道,心里始终都有这样的原则,就是不被有钱人强健,也不被有钱人保养,这是他的底线。他可以积极帮助他们成全一些事情,但是决不给这些有钱人当奴才。
俞老板所以敢跟自己称兄道弟,就是因了岳市长的原因,不然他不敢。哼,瞧你那德性!彭长宜愤愤地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他感到了办公室的燥热,空气澡的人特别难受,耳朵里满是静电的声音,他有些坐立不安,想去开窗户,这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你好。”他对着电话,说话都没了标点符号。
“彭书记啊,我是北京公交分公司的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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