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祥想了想说:“倒也不是,只是您喝了那么多酒,还是输输液的好,保护肝脏。”
彭长宜注视着天花板,看了看快要输完的药液,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
齐祥感觉他很疲惫,就没再跟他说话,而是悄悄站起身,左右看了看,想给他到水,但是彭长宜的杯子不见了。他正要出去找杯子,就见老顾端着彭长宜的水杯进来了。
老顾见彭长宜醒了,就说道:“起来喝口水吧,听着您出气都是干的。”
彭长宜看了看头上的药液瓶,说道:“等会,输完了再喝吧。”
齐祥见老顾进来了,就去了卫生间。
老顾说:“口那么干,还是先喝口吧。”
老顾说着,就弯腰要去摇床。
彭长宜笑了,说道:“不用,我坐起来,又不是真的生病了。”
他说着,就拄着胳膊肘坐了起来。接过老顾递过来的水杯,刚喝了一口,就怔住了。他低头看了看杯里的水,又低头喝了一口,没错,是芦根水。清凉、冰爽,直渗入肺腑。他抬头看着老顾,眼睛里充满了惊醒和疑问。
老顾当然懂得他目光的含义,就说道:“这是芦根水,是医院根据从前一个护士的祖传偏方特地熬制的。”
老顾故意没有说出陈静的名字,他看了看药瓶,就按了一下呼叫器。
一个护士很快就进来了,她戴着大大的口罩,清澈的眼睛看了彭长宜一眼,冲着他点头一笑。然后低头,几根纤细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动了几下,针头就被拔了出来,然后轻声说道:“稍稍按一小会。”说着,托着他的手,送到他的面前。
彭长宜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另一只手机械地按住了自己的手背,看着她熟练地将药瓶从上边的挂钩上摘下来,当她仰头的时候,他看到了这个护士的脖子上一个黑痣。
彭长宜掉开了目光,这个人不是陈静,陈静的脖子上没有这个黑痣。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遇到陈静呢?陈静早就跟着她的学长出国去了?他们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
老顾再次给他递过杯子,说道:“再喝口吧,护士说解酒。”
彭长宜看着老顾,不接杯子,也不说话。
老顾没再说什么,而是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说道:“下来走走吧。”
彭长宜低头看了看手背,扯下胶布,看了一眼卫生间。
老顾知道他要上厕所,说道:“老齐在里哪,怎么这么长时间?”
正说着,齐祥举着电话,从里面出来了,说道:“彭书记,电话。”
彭长宜不解地看着他。
齐祥又说:“吴总。”
彭长宜一听,没有接他的电话,而是径直朝卫生间走去。
齐祥看着彭长宜的背影,对着电话说道:“得,吴总,彭书记不接你电话,这事我就管不了。”
吴冠奇说:“他嫌我没给他打是不是,你问问他开机了没开,什么毛病啊现在,弄弄就关机,你告诉他,别以为投入蓝天就能变成白云,到了首都,就能进中央,他还差得远着呢!要真是有那么一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他进了中央,还不得把你我踩在脚底下,告诉他,骡子大马大值钱,这人要是大了不值钱……”
彭长宜出来,从齐祥手里接过电话,静静地听着他在电话那头唠叨着,过了一会,吴冠奇感觉齐祥一直不吭声,就意识到了什么,嘻嘻地笑着说道:“彭长宜,我就知道你在听电话,所以说那些话故意让你听的。”
由于心情关系,彭长宜懒得跟他逗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找我有事吗?”
吴冠奇显然没料到彭长宜是这个态度,说道:“当然有事了,没事谁搭理你呀。”
彭长宜说:“我在医院,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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