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有些怅然若失,他也从兜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他就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
这时,一辆桑塔纳车靠着人行道缓缓地驶了过来,冲着彭长宜按喇叭。彭长宜不认识这车。等车停住,陈乐从里面出来了。
陈乐已经到锦安上任有一段时间了,陈乐经常在半夜跟彭长宜汇报那里的工作情况。他看见彭长宜后,老远咧着嘴笑着说:“远远的就看见像您,没想到还真是。您这是要去哪儿?老顾呢?我送您去。”
彭长宜说:“送舒书记着,她刚走,老顾去送了。我也正好溜达溜达。”
这时,彭长宜就看见陈乐的车里下来一对母女,那是陈乐的妻子和女儿。陈乐的妻子认识彭长宜,那个时候,彭长宜在莲花村下乡。她一边跟彭长宜打招呼,一边让女儿叫“爷爷。”
彭长宜没敢答应,说道:“我这辈儿也太大了吧。”
陈乐说:“多大也得这么叫。”
彭长宜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道:“她们娘俩的事情安排妥了吗?”
陈乐说:“安排妥了,等还是考完试,暑假结束后再正式入学。”
彭长宜说:“嗯,赶在这个节点比较好。家属的工作安排了吗?”
陈乐说:“是小强和小窦两口子帮助安排的,先在师专打杂,然后再办正式招工手续。老武给安排的局机关收发室,我不想让她在我身边。”
小窦目前在锦安师专工作,他们早已经有了一个男孩,尽管局家属楼有他们自己的住房,但是他们大部分时间是跟小窦的姥姥和姥爷住在一起。
彭长宜听了陈乐的话后说道:“尽量不要在一起工作,你那个工作性质让她担心。”
陈乐说:“我本不打算让她上班,但到了锦安,各种生活费用就高上去了,我怕我一个人的工资养不起她们娘俩。小窦给她找的这个工作,也是方便将来照顾孩子,孩子安排在师专附小上学。”
“不错,真的不错,恭喜你们全家。”
陈乐妻子说:“我们能有今天,还是靠彭叔儿您,如果没有您当年栽培提拔他,说不定他还在工地和泥搬砖呢?”
“哈哈。”彭长宜笑着说:“不能那么说,以他的聪明,就是在工地干,也早就不和泥搬砖了,最次也得混个包工头当当,弄好了,说不定就是开发商了。”
陈乐笑了,说道:“我这半斤八两您还不清楚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好,不打扰你们了,快去办事吧,我也借这个机会走动走动。”
陈乐一家人上了车,跟他鸣笛后便开车走了。
彭长宜看着陈乐的现在,他很有成就感,尽管他刚才说的话是谦逊,但是陈乐的每一步都没离开过他的提携,这倒是事实。不过话说回来,陈乐会做事,也会做人,这一点,他没看错。
走着走着,彭长宜停住了脚步,如果继续往前走,就会经过市委市政府的大门口,彭长宜想了想,转身,往回走,然后抄小胡同往体育场的方向走。这时,一辆车从他身后开了过去,突然减速,停在他的前面。
寇京海戴着墨镜下了车。
彭长宜笑了,说道:“怎么在这碰上你了?”
寇京海说:“我的祖宗,你这是神马意思?”
自从彭长宜回到亢州当上市委书记后,寇京海在人前对彭长宜尊敬有加,但私下里会面,还总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些过去的随意和痞气。
其实彭长宜很喜欢这样,本来过去就是不错的弟兄,没有必要因为自己回来当了书记就让大家跟自己敬而远之,所以,一直以来,他跟寇京海的感情还是没的说。自从黄金被判刑,姚斌调走,对彭长宜的确有所触动。按黄金自己的话说,他们是同门兄弟,出了这档子事后,彭长宜也感到自己有责任,黄金被双规后,自己主动交待了一些经济问题,尽管最后查实的数目不大,但足以被判刑,何况还从他的办公室搜出一捆人民币,属于“巨额财产来路不明”。他始终没有去监狱看他,只是有一次晚上到了黄金家,给黄金家属放下了一笔钱,就冲黄金那简朴的家,要说黄金贪污了多少,打死他也不相信。
很显然,有人陷害了黄金,想搬倒他,让别人取而代之,因为黄金手里有着大量的城建工程,加上平时他和彭长宜的关系,就给人早成一种假象,以为搬倒黄金,黄金就会交待出彭长宜的问题,没想到的事,跟彭长宜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有些人非常清楚,彭长宜从来不插手工程的事,这种情况姚斌一清二楚,但到了最后,也就变成单纯搬倒黄金。
但是,彭长宜和陈列里应外合,把准备做为局长人选的张强,弄进了监狱,也算是给自己的弟兄出了一口恶气。
姚斌的情况就不一样了,到现在,彭长宜也没有到清平去看望他,因为还没来得及去看他,彭长宜就去党校学习去了。但是姚斌回来他们也聚了一次,显然,感觉弟兄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随意了,并且跟姚斌说话时,发现姚斌忌讳很多,如果弟兄之间在酒桌上说话有忌讳,这酒就没法喝了。后来,彭长宜再也没有跟姚斌聚过,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此刻,听寇京海跟他叫“祖宗”,他心里非常开心,就说道:“你说我什么意思?走走的意思?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寇京海摘下墨镜,说道:“走走?是不是党校也上这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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