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单独的病房,屋里除去大夫,还有部长一家人。看见他们来了,王圆接过寇京海手里的鲜花,放在妈妈的床头。雯雯就搬过来两个小凳子,请他们坐下。
彭长宜看了看部长夫人惨白得没有血色的脸,轻声问部长:“我上周看阿姨气色不错啊,精神也好,怎么忽然又住院了?”
部长一听,轻轻捅了一下彭长宜,就拄着拐往出走。
彭长宜跟了出去。
寇京海见他们出去了,他没有动,从兜里掏出三千块钱,交给王圆,说道:“我来的次数少,不像彭长宜,他总是来,这是一点小意思,你收下,看着给妈妈买点顺口的吃。”
王圆推脱着说道:“寇叔,我妈这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们都没少尽心尽力,心意我领了,钱不能要。”
寇京海说:“这事跟你没关系,是我对阿姨的心意,你只是负责代收一下。”
听寇京海这么说,王圆才将钱接了过来,压在妈妈的枕头下。
寇京海看见了王圆的儿子,就说道:“少让孩子到医院来,不是什么好地方。”
雯雯说:“我爸爸来,他非跟着。”
寇京海说:“一会跟大大回去。”
王子奇摇摇头,说道:“我跟爷爷一起走。”
楼道外面的一个观景台上,王家栋跟彭长宜站在外面,夏天上午的太阳非常刺眼,但是医院没有清静的地方,他们只好来到这个观景台。
王家栋说:“上周是好好的,而且这次化疗后恢复了三四天,胃口也不错,能吃进东西去了,气色自然就好,我们都很高兴,感觉她在见好。可是,昨天我接了一个电话后,晚上她的情况就不太好了,连夜小圆就给送医院来了。”
彭长宜一惊,问道:“谁的电话?”
“嗨,小卓的。”王家栋说道。
彭长宜怔住了,说道:“哦?她出来了?”
王家栋说:“没有,是监狱的工作人员打过来的,意思是她患了严重的抑郁症,几次自杀未遂。她也没有什么亲人,每次探监的时候,看着别人都有家属来,就她没有,心里也高度苦闷,工作人员听她说有我这么一个老领导,所以就希望我能去看看她,帮助狱方做些疏导工作,结果这个电话让你阿姨听到了,尽管没有跟我吵闹,但到了晚上情况就明显不好了,谁都理,就是不理我……”
彭长宜担忧地说:“又没跟您吵架,您怎么知道是这个电话的原因?”
王家栋无奈地说道:“嗨,都处一辈子了,她的思想活动我还能不知道。她如果跟我吵一架,有些话说出来就没事了,现在她显然是不愿说了。”
“嗯。”这一点彭长宜明白,一辈子的夫妻了,对方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另一方都能心领神会。
王家栋又说:“以前小圆出事的时候,她知道儿子跟小卓有牵连,但是她始终都没说什么,本来就是小圆先出的事,牵连出小卓的……”
彭长宜又问道:“那您是怎么跟监狱说的?”
王家栋说:“我说我现在身体不方便,去不了,这样就挂了电话。”
“那应该没事了?”彭长宜不解地问道。
“别提了!”王家栋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事情过去就没事了,结果天快黑的时候,我又接了一个电话,刚问了一句是哪一位,就听见小卓在那边叫了一声‘部长,对不起’,就不说话了,光哭……我就安慰了她几句,不想,被你阿姨听到了,结果就这样了,唉……”
“呵呵,阿姨吃您的醋了。”彭长宜笑着说道。
部长瞪了他一眼,说道:“混蛋,你还有心情开我玩笑!”
彭长宜笑了,说道:“您看您,把气撒在我身上了吧?不过如果撒在我身上能太平无事,我也就认了。”
王家栋说:“我现在谁都惹不起,只能惹得起你了。”
彭长宜笑了,说道:“没关系,只要您心里好受,怎么着我都行。”
“唉——”王家栋叹了口气,说道:“说真的,她叫我部长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唉,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彭长宜知道王家栋对古卓还是牵挂的,就说道:“嗯,是啊,她在监狱怎么样?”
王家栋又叹了口气,说道:“不好,身体垮了。我对着电话都没敢说别的,就安慰了两句,让她安心改造,服从管理,争取宽大。你想,那都是有狱警在旁边监听的,我能说什么?”
彭长宜点点头,过去古卓何等了得,何等风光,是不少人的心头肉,但现在出事了,肯定那些人都远离她了,她的父母本来身体就不好,在深圳一直跟着她,听说她出事后,也相继离世了,她丈夫早在她出事之前就秘密跟她离婚了,她不抑郁就怪了。
彭长宜说:“那您怎么跟阿姨解释的?”
王家栋说:“还能怎么解释,都是明面上的事,如果不是小圆,我跟她根本就没有来往了,这些都没瞒你,是小圆发财报仇心切,背着我跟她来往,我感觉出不对劲后,才有了后来跟她的来往,其实那根本就不叫来往,我也是有意识嘱咐她,不让她管小圆的事,怕将来出事都牵扯进去,果然,还是让我不幸言中。”
彭长宜点点头,说道:“那您也得安慰安慰阿姨啊?”
王家栋说:“因为雯雯妈在这,我也没往深了说,唉,但愿她能挺过去,我就是给她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
王家栋说道这里,扭过头,用手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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